后来言行就这么围着围巾，披着外套，出来附沈玉尘的约。

沈玉尘那天给言行带了新年礼物，是一个款式很简单的钱包，看言行收下了他很开心，围着条红色的围巾脸好像都被映红了，时不时看向言行的眼睛，总是带着亮光，带着笑意。

他们两个来到市中心，站在一圈又一圈的人群外围，一人啃着一根冰糖葫芦等着过年倒数的钟声。

“10、9、8、7……”

迎接新年的倒数声终于响起，新的一年已经近在咫尺，可以说是触手可及，每个人的脸上都带上一种叫做充满希冀的神情，是不由自主地带着笑的。

言行的眼睛望着天空，长长翘翘的睫毛，好像带上了某种温柔的弧度，而他的眼尾好像总有能吸引沈玉尘的魔力，能够让他目不转睛好久。

“1！”

倒数的最后一个数字隆重地落下，漫天的烟花应声而起，短短数秒间，天空已经布满数百朵流光四溢的铁树银花，倒影在言行眼里的流光里，美得足以让沈玉尘心颤。

言行已经完全沉浸在烟火带给他的那种震撼的美中，嘴巴微张着望着天空，殊不知自己嘴角绽放的笑容在某个人的眼里，敌过漫天的绚烂。

沈玉尘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忽然拉住他的手臂，很认真地凑到他耳边，用自己有些沙哑的声音，在耀眼的烟火下，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表白。

“言行，你听好了，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言行清楚地听到了，但还没反应过来，沈玉尘盯着他的唇，刚吃过冰糖葫芦的嘴现在看起来那么晶莹剔透，沈玉尘想着咬下去会不会和冰糖一样那么甜，就猛地一个低头，重重亲了上去。

就只是亲，两瓣嘴唇互相贴着，其他什么动静都没有。

言行蒙了，整个血液仿佛开始倒流，全都冲上脑袋。

他猛地推开沈玉尘，睁大着眼，一脸难以置信：“你……”

但他没能说下去，自己捂着嘴转头先跑了。

并非完全是害羞，大部分原因是自己心脏跳的太快，快的差一点破表了，开不了口。

除夕夜那天被言行留在原地的沈玉尘，也轻轻碰了碰嘴唇，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拒绝了还是怎样。

但是足以回味好久了。

他的嘴唇，真的好软……

-

过完年后，假期也即将过半，自从那除夕夜后，两个人微信再也没讲过话，言行甚至是连朋友圈都不更新了。

转眼就到了开学。

那一吻，其实也过去很久了，可是两个人都没有忘。

沈玉尘说不后悔也不后悔，说后悔也很后悔，如果他没亲，说不定微信还能聊到开学呢，但是亲到就是赚到。

现在言行还没来，沈玉尘一想要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居然慌得不知道怎么办。

终于言行走进教室，大家的目光照旧在他身上停留了很久，发型没有太大改变，但是好像理短了一点，看起来更精神了，衣服穿得挺多，但是一点都不显得臃肿。

他好像……还长高了点儿。

言行一进门，沈玉尘的眼里就再也没有其他。

-

言行走到自己座位，发现自己身旁的座位是空的，可是书包又放在椅子上还在，他人去哪了？

言行坐下身卸下书包，转头装作拿东西的时候不经意地往周围一扫，发现沈玉尘这头猪居然趴在他“基友”旁边的桌子上，两个人身体靠得极近。

言行忽然就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火，顿时就不爽了，亏他还那么期待着开学！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他！

他随便就从包里抽出一本比较厚的书，转身“啪”地一声就拍在桌上，动静很大，言行自己都吓了一跳，可是他用余光看见沈玉尘好像转头在看自己这边，他就收回所有表情，沉着脸开始看书。

是个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我们言大少爷不爽了，沈玉尘的基友拱了拱沈玉尘的手臂，小声地道：“怎么一来心情就不好？去哄啊！”

沈玉尘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转头也小声地道：“我哪知道，我不敢啊！”

基友打趣他：“你怎么这么怂啊？”

沈玉尘一脸担忧地皱起眉头，“我怕他看见我就烦。”

“哎，”基友也替他愁，“该！”

沈玉尘转头又偷瞄了言行一眼，垂头丧气地趴在桌上直叹气。

于是刚开学第一天，他们就出现了堪称天下第一奇观，言行和沈玉尘这一对儿居然分开坐了！

言行在自己座位上几乎一动没有动过，也不和别人讲话，沈玉尘依旧咋咋呼呼，和他的基友进进出出，只是他不再跟着言行屁股后面了。

沈玉尘还是会把包放在言行旁边的那张椅子上，言行特别不爽他这种行为，看了就特别想把他的包扔窗外去，让他占着茅坑不拉屎，还要在厕所里跳高，过分！

但他什么都没做，只是至始至终冷着一张脸。

有时候沈玉尘实在忍不住了，就会回去装作拿个什么东西其实就是在偷瞄言行，有一回言行看他来了，破天荒地抬了个头，沈玉尘以为他要开口跟他说话了，激动地刹了个车，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回来拿个东西……”

没想到言行可能就是低头低累了，抬头就是看一看，真的是看一看，就那么一眼，他什么也没说，就把他视为空气，低头继续写题去了。

尤其是那一眼，看着他的眼神冷冷清清的，甚至毫无波澜，就像随便看一个路过的普通同学一样陌生。

沈玉尘咬着牙拿着他根本不想要的东西离开了，拳头捏得贼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