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皇帝的第一面，她竟然还忍不住有些感慨，想起之前皇帝视楚家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时候，还不是像现在这样头发花白，胡须稀少的样子。楚家的繁盛，在皇帝心里一直都是一根刺，这根刺已经在他心里狠狠的扎了数十年，直到现在还留有一个伤口在。

“老身接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早在之前先皇的时候，就已经赦免了楚老夫人的跪拜之礼，所以这会儿就算是皇帝强行想看她跪于自己，也没有那个机会了。

皇帝的脸色不太好看，他低头看着这个老妇人，眼中的意思没有人可以察觉清明，犹如一滩死气沉沉的黑水，浑浊污不见底。

原本老夫人来这里之前还想过那么多对策，可在真正见到皇帝的那一刻起，脑子里就犹如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皇帝的气势果真渗人，到底还是她低估了皇帝。

其实皇帝一开始的想法是，用旁敲侧击的办法，去刺激这个老太婆，要是这老太婆没有经受得住打击，那就不能怪他的事了，毕竟她不过是因为好心，所以来告知她这个消息，反正迟早都是要知道的，早一点知道和晚一点知道没有多大的差别。

“想来外面那些传言，老夫人也已经了解过，就是不知道老夫人是一个什么样的看法。”

除老夫人试想过很多可能性，就是从来没有想过皇帝一开口居然会问自己这句话，这下倒是还把她给难住了，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到底该怎么回答。

半晌她才小声的回了一句，“皇上方才不是都说那是传言吗？老身不信，仅此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老夫人感觉皇帝看自己的眼神总像是同情。同情什么？同情她这个老太婆？

她的心里复杂极了，或许是皇帝的出现，从一开始就是打乱她思绪的一步棋子，她怎么也想不到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皇帝的眼神总有些深奥，看上老夫人的眼中也多了几分意思，“没想到老夫人还真的是心大啊，确实让朕多虑了。”

楚老夫人讨厌这样的交谈方式，她默默皱了皱眉头，想着要不就是尽快结束，要不就是尽快问清楚来意，这样两个人都不用在这里拖延时间，岂不是皆大欢喜的事。

“皇上来这是为了什么？”

皇帝本以为自己还可以多说几句，这样也算是在最后关头再欣赏欣赏对方挣扎的好戏，但是他没想到老夫人居然这么着急，着急着想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后果。

“既然老夫人都这么说了，那朕也不好再卖关子。外面那些传言到底有几分真实，想来老夫人心中也是心知肚明的。我们也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朕就跟你明说了吧。”

“至今为止，你们楚家手中还留有半块兵符，之前朕就把手上的兵符托付于楚离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