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打了自己嘴巴几下,“奴才嘴贱奴才嘴贱!奴才不该这么出言不逊!”
皇帝这才把目光收回了,继而小心翼翼地去看楚离的脸色,看他似乎根本没有在意贾明说的话,还是一副半醒半醉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
“楚卿还莫要把一介奴才的话放在心里啊。”
楚离似笑非笑地转头看向他,“一介奴才?这难道不都是皇上的意思吗?”
皇帝脸色一怔,难看极了,他在心里默默怨着楚离,又不得不好声好气地哄着他,惯着他的脾气。
毕竟如今能拯救大堰危机的人,只有楚离一个,要是真的把他逼急了,撂挑子不干了,他上哪去找人啊?
“爱卿此言差矣,许是这奴才不知从哪听来的风言风语,怎么能当真呢?”
“其实朕打心眼里也不觉得爱卿是这样的人,就拿这件事来说,爱卿听说大堰有危机,便快马加鞭的赶过来了,这不就可以证明一切么?”
楚离享受着皇帝若有若无的讨好语气,抱着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床上“苟延残喘”地苏儒。
“罢了,微臣何必和一个败者计较那么多呢?”
苏儒手放在被子里,紧紧拧着。
“鄙人多谢王爷放过。”
楚离挑了挑眉,看样子像是又要开始挑刺儿了,皇帝连忙跑出来打着马虎,“行了行了,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哪有那多大深仇大恨呢?”
楚离冷哼了一声,不跟他计较。
好不容易把楚离这个煞神打发走,皇帝背后都被冷汗浸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轻轻叹了口气,尽显疲倦之色。
贾明知道自己刚才做错了事说错了话,这下便想着如何将功赎罪,眼看着皇帝又在为了楚离的事情忧心烦闷,他便主动走上前去排忧解难。
他故意掐着嗓子,努力将自己声音变得更细,“皇上,楚离不过是手里捏着一点兵权,您可是这一国之君,何必要叫他使脸色。”
原本皇帝心里就闷得很,这会儿听见他越发尖细的声音,犹如指甲剐蹭在砚台中,刺耳无比。
皇帝转头瞪了他一眼,满脸的不赞同,“你懂什么?他手里的岂止是一点兵权,那可是大堰百姓心中的信仰,朕有什么?朕拿什么去比?”
贾明被这么一吼,吓得不敢再说话了。
就默默跟在皇帝的身后,噤口不言一句话不说。
他只不过是个找了个借口把楚离赶回了宴席,一会儿他这个“主人”还要回去撑撑场面。
他现在只要一想到回去就要和楚离打交道,就头疼无比,他在心里迫切得想要把楚离从那个神坛上拉下来,只是他怎么也找不到机会。
“朕该怎么办?这就像有一把坚硬的钢刀时时刻刻悬在朕的头顶上,每分每秒都在提醒着朕,他随时都可以取走朕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可是朕又能拿他怎么办?”
皇帝在路上,小声嘀咕,贾明就是听见,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