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刺眼的灯光下，宋思琪不敢闭眼，她看清了来人的相貌，但是内心的恐惧却比刚才更甚。

进来她病房的人，就是她最害怕的见到的张婉心。

医院的灯光本就是一片惨白，可是灯光下的张婉心的脸，却比这医院的灯还要白，映衬着她鲜红的嘴唇，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恐怖片里吃人的女鬼，仿佛只要她一张开嘴，就能露出一口的獠牙来。

宋思琪不由得将被子往自己身上裹了裹，明明早已经不是冷的天气，可是她只觉得自己浑身冷得发抖，手脚冰凉，背心里还在冒着冷汗。

可是即便是害怕到如此地步，她也不能在张婉心的面前示弱，她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恐惧，硬着头皮顶着张婉心看过来的目光，强迫自己回望过去。

“你、你来干什么？”从醒来到现在，宋思琪滴水未沾，她的喉咙干得像要冒火，嗓子也像是被砂子磨过一样，粗砺不堪。

张婉心盯着一张僵尸一般的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病床上的宋思琪，许是这一次的难产耗费了她太多的精力，虽然她的人是清醒过来，但是气色与之前相比，却是天差地别。

那张脸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好几岁，头发因为没有人打理也是乱蓬蓬地翘着，脸上泛着淡淡地青色，嘴唇惨白都干裂地快要出血了，暗淡无光的眼睛里有藏不住的慌乱和恐惧，却还要故作镇定地与张婉心对视，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张婉心在看清宋思琪的那一刻，就恨不得欺上前去一把掐死她，可是理智让她忍住了，她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盯着宋思琪看了一会儿，将这个女人此时的丑态记在心里。

张婉心没有马上回答宋思琪的话，而是满满地走到病床边上，然后在床边坐下来了。她欣赏着宋思琪此刻脸上流露出来的恐惧，心里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宋思琪越是对她感到害怕，她心里的快感就越强烈。

宋思琪忍不住又咽下一口唾沫，张婉心也不知是为什么，在坐下来之后，又顺着床铺往她跟前靠好了，她紧张地攥紧了被子，却看到张婉心突然咧开嘴笑了。

那红艳艳的嘴巴张开，露出的不是吃人的獠牙，而是洁白的大板牙。

“知道你醒过来了，我可是第一时间就赶来看你了。”张婉心终于开口说话了，可是她一开口，宋思琪全身的寒毛都炸了。

“你那么辛苦地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为我们卫家生下的孩子，我也去看过了。啧啧！那个模样，长得跟你可真像！”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每说一句话，张婉心就往宋思琪的身边靠近一点，而她但凡靠近一点，宋思琪的心就往上提起一点。“只是不知怎么的，那孩子看起来竟然是和天佑一点儿也不像，所以我这一担心啊，就只能去找人给他们爷俩做了个亲子鉴定。”

张婉心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可是宋思琪知道，她的笑里掺着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