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无尽的疯狂
【第六章——无尽的疯狂】
我把心血淋淋地掏出来放在你面前，跳动活跃的血管粘连着血丝黏·腻，赤·裸·裸地宣告着我的爱，而你却被吓到脸色苍·白。
于是，你疯了，我死了。
顾未晞红唇轻启，不由得开口道：“疼。”
顾未晞疼得眼泪控制不住的从眼角滑落，他委屈的控诉着混蛋叶淮的粗暴行为——
叶淮捏着顾未晞的下颌骨，仿佛要把它捏碎一般。
巨大的疼痛将顾未晞迷失的心智拉回了一点。
顾未晞眨着满是雾气的大眼，无辜又委屈的看着叶淮。
顾未晞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下巴很疼，想要推开叶淮。
但是，顾未晞那两条细手臂却无半分力气去推叶淮。
“疼？”深感男性alpha的自尊受到蔑视与挑衅的叶淮，怒火难消，闪着危险的眸光，发狠道，“顾未晞，今晚我一定会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疼！”
夜，很深。
明月何皎皎？
一夜荒唐，抵死纠缠。
荒唐到命运的齿轮也跟着发生了逆转，纠缠到谁一生痴迷，谁又融入了谁的骨血。
叶淮是刺眼的骄傲，而顾未晞只是一个卑微的小丑。
现在，似乎……要开始改变了。
这个忧伤而明媚的九月，秋季之始，从顾未晞单薄的青春里面打马而过，穿过紫堇，穿过木棉，也穿过了实隐实现的悲喜和无常。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帝都秋季，雨后方晴，倍受雾霾困挠的城市终于迎来了一个抬头见日的天气。
连日降雪，道路两旁的街树上积了厚厚的一层，像玉树琼枝装点着城市，过往的行人终于卸下了成天不离的大口罩，舒一口胸中的浊气。
路牌，向右，首都东路。
向左，帝都警察局。
苏梵玉：“……”
唐诣：“……”
苏清清：“……”
一辆现代suv警车在红绿灯前稍停片刻，左转向，驶向帝都警察局的方向。
林雨烟接到警局电话的时候正在喝下午茶。
林雨烟脱下了蕾丝披肩，里面是一条高定蕾丝长裙，衬得腰身凹凸有致，说不出来的优雅。
她正笑意吟吟地听着对面的贵妇们聊最近看上的秋季新款。
“亏我还以为我那俩儿子，程央和程易渊，你们知道的。我还以为他俩会买给我呢。”
……
林雨烟见快要冷场了，插话道：“程太太既然这么喜欢这衣服，不如改天直接飞过去买了它吧，也不用天天这么惦记着了……”
“夫人，你的电话。”
林雨烟侧过脸，手指搭在陶瓷茶杯，随口问：“谁打来的？”
阿华举着电话也不知该不该说，犹豫几秒，弯下腰附在林雨烟的耳边，用只有她俩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警、警局。说是……少爷打了小姐和唐先生！您看……这事情怎么着？派人过去瞧瞧？”
林雨烟的脸色“唰”地一下变白了。
苏梵玉是她的继子。
而苏清清是她的亲生女儿！
帝都警察局
“苏清清和苏梵玉的监护人？”
“对对对！我是苏清清的妈妈。”林雨烟站在警局里显然有些局促，“我女儿没事儿吧，受伤了吗？要多少医药费？需要多少罚金啊，多少都行，只要能立马把她放出来。”
女警连头都没抬，动作娴熟地从右手边文件夹里抽出来一张纸拍在桌上：“这些另说，先填单子。”
隔了一会儿，等那位女警手头上的事情忙完了，她才盖上笔盖，抬起头道：“苏梵玉也是你的孩子吧？你儿子挺厉害的啊，一个oga，但是一个人打了两个，对面还有一个alpha。给人打的，全是暗伤，不去医院都看不出来。”
林雨烟浑身僵硬，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女警上下打量她一眼，艰涩道：“你女儿……额……抢了你儿子的男朋友。你儿子当场捉·奸，双方打了起来。”
林雨烟眼前一黑。
警察他们接到过无数的打架斗殴报警电话：有五颜六色的鸡窝头，耳钉鼻环，浑身一股烟味的；还有胳膊上霸道的左青龙、右白虎纹身的；有一查查出来都是留有好几个案底在身的不良青年的。
但是他们头一次遇到这种“受害人”：抢了哥哥男朋友被捉奸、被打了的妹妹。
妹妹自从被警察抓来了以后，一直骂骂咧咧的，恨不得撕了自己的哥哥，好像被绿了的人是她一样。
而那个出轨的呢？一言不发地坐在那儿，问什么都不吭声。
真的是……
+。？！？。。，？
“……”林雨烟填了表，在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名字。
女警道：“行了，你在这等着吧，你儿子和女儿还没有审完。”
林雨烟握紧了手包，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还没有审完？”
女警看她一眼：“双方口供不一致。”
候审室里。
苏清清捂着肚子，嘴里不停哀嚎：“疼死我了，哎呦喂……欺负老实人了啊，欺负妹妹啊！现在当哥的怎么这样啊，殴打妹妹！……疼疼疼，说话都疼。”
苏梵玉第三次重复道：“我没有打他们。”
苏清清和唐诣在这不长不短的一个小时里面，体验到了人生如此变幻莫测，也感受到了操蛋究竟是什么滋味。
面前这位帝都京大的医学奇才给他们上了一门课——
什么叫不要脸！
苏清清就坐在苏梵玉的对面，长桌挺宽的。
闻言，苏清清一掌拍在桌子上，扯着嗓子怒吼，仿佛要掀了房顶：
“——操你·妈·的！警察！他撒谎！你别信他！”
全无半分之前的淑·女·形·象。
惊得唐诣张大了嘴巴：“清……清……”
那警察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在小吃街、商业街这一片儿管辖区工作，再温和的性子也被磨出了棱角。如今，还活久见地招呼了一个抢了哥哥的alpha男朋友的妹妹，心里那叫一个操·蛋：
“操什么操，一姑娘家家的！像什么话啊！给我坐好了，像什么样子啊！不行就给我滚出去，让你说话了吗？！”
苏清清不情不愿地坐了回去。
警察扭头看看唐诣和苏清清对面的“柔弱oga少年”，声音都放低了几分：“苏梵玉是吧？你别怕，有我们在，他不敢对你做什么。”
苏梵玉安静怯弱又十分懂礼貌的模样取悦了警察，“谢谢警察叔叔。”
苏清清气得恨不得越过桌子扑到苏梵玉的面前，撕开苏梵玉虚伪的面具：
“苏梵玉！你·他·妈·的别演戏了，被打的人是我！苏清清！我才是受害者！”
警察用文件夹拍拍桌子：“你再吵就给我滚出去！你看你把人家小oga给吓成什么样儿了？！像话吗？你还是个姑娘！”
苏梵玉相当配合地哆嗦两下，装作被“□□”给吓到的样子，虽然演技十分不走心，但效果非常显著。
【假的，都是假的！警察叔叔，你瞎啊！】
苏清清的心，在咆哮！
苏梵玉！你这人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啊！小小年纪已经这么会披羊皮了吗？！
你·这·他·妈·的·明明就是一匹狼啊！
苏梵玉出去的时候天基本黑了，没有负一点儿责任，赖得完美。
在小吃街大妈大爷们的添油加醋之下，还有目击者陆湘的帮助下，苏清清和唐诣坐实了罪名——
惹是生非！
至于他们身上被打出来的伤也被认定为“鬼知道在哪里被谁给打的”。
他们不得不反掏了三千块钱，还写了一份保证书，深刻检讨了自己一番，发誓再也不找小吃街人民群众的麻烦，自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苏清清撅着屁股，趴在桌上，手边一本新华字典，不会写的词就翻字典，他们还不让他写拼音。
可以说是人生中无比耻辱的一段经历了。不算考高中的时候作了弊。
不然就苏清清那个成绩，撞了鬼了的才能考得上高中。
苏梵玉往外走的时候，还被唐诣给叫住。
警察手里握着警棍，全程戒备，厉声警告道：“唐诣先生！你想干什么？”
“我不干什么，你在边上押着我呢我能干什么，我就想跟他说句话。”说完，唐诣盯着苏梵玉，不死心地问，“苏梵玉……你……爱过我吗？”
就在前不久，唐诣知道了苏梵玉有未婚夫的事情。
苏梵玉停下脚步，用一种复杂的、统称看傻逼的眼神看着唐诣。
一个出了轨的男人，留着干嘛？过年？
唐诣又重复问了一遍，不依不饶：“你到底爱没爱过我？！”
唐诣原本觉得苏梵玉简单又可爱，结果……
唐诣现在总觉得苏梵玉这人太深不可测了，他总想在苏梵玉心里，自己到底算什么？
苏梵玉就是玩玩儿他吗？那为什么偏偏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