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就气鼓鼓地挂线,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嘴里小声嘀咕:“什么人嘛!嘴这么毒!难怪到今天都没人要!”
可转念一想,他还是拿上手机和外套,冲下楼,打车去酒吧。
昏暗且嘈闹的酒吧里,解余歌边拦着穆绒再喝酒,边拒绝着络绎不绝的“追求者”,还要听着穆绒喋喋不休的抱怨。
“臭男人!一个一个就会忘恩负义!我妈陪他白手起家,挨了十年,到头来,还是用两千万就打发了,要知道那时候他的身家可有几个亿!我……唔!”
解余歌深知财不外露,连忙堵上她的嘴,附和道:“是是是!男人都是混蛋,不值得我们为他们伤心。”
“别捂我嘴!”穆绒挣脱开她的“魔爪”,嘿嘿傻笑着,摇头晃脑道,“余歌,你能明白就好,你知不知道当年看你为钟庭安那个混蛋,把自己折磨得不成样子,我看着有多心疼?”
抱着她的解余歌身子一僵,喉间泛起一阵苦涩,喑哑道:“要你担心了,但不会了,以后换我来保护你。”
可醉得迷迷糊糊的穆绒并没有听清她的话,而是自顾自地继续念念叨叨:“幸好有你,我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你为什么不能做自己呢?一直在委屈自己,做别人眼中的你,你真的开心吗?”
“我和你不一样,”解余歌将她揽进自己怀中,下巴搁在她头上,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我已经没有资格像个七年前一样,什么都不顾,只做自己。”
十分钟后,鹿瑟终于赶来,看见缩在酒吧一角却安然的两人,堵在胸中的闷气散开,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他三步并做两步地走过去,从解余歌怀里拉起醉得不省人事的穆绒,问:“她怎么醉成这样?失恋了?”
穆绒软趴趴地靠在鹿瑟身上,垂着头,抢先解余歌一步回答:“你才失恋!没人配和我这个小魔仙谈恋爱!”
她醉眼朦胧地抬头,瞧见是鹿瑟,轻蔑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来吗?你们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混蛋!”
鹿瑟深呼几口气,才抑制住想骂人
的冲xe863,可他的眼尾太阳穴依然在狂跳,他咬牙切齿道:“要不是担心余歌,我才不会来!”
“那你就不要来好了,让我一个人醉死在这儿,反正没人心疼!”
解余歌见两人间火|药味渐浓,赶忙做和事佬:“怎么会呢?你要是有什么意外,我肯定会心疼死的。我们回家好不好?”
“回家?”
像是得了什么指令,穆绒立马打起精神,摇晃着站起身,踉踉跄跄地往门口走去,嘴里喃喃,“回家!回家……”
经过一矮桌时,一名年轻男子借着黑暗,抬手捏了把她裸|露的大腿侧。
穆绒垂眸对上那双色眯眯不怀好意的眼,快速抓住他还伸在半空中的手腕,往前用力一拉,抬脚用膝盖狠狠地撞向他的胸口,趁他还没开始呕吐,用力地把他扔回凳上,警告道:“敢吃本魔仙的豆腐?小心我用黑魔法弄死你!”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那男的还没反应过来,穆绒就走远了。
直到鹿瑟和解余歌又在他凳上狠踢几脚,那男人才缓过神,捂着胸口狂吐,吓坏与他同行的朋友。
坐上车后,穆绒依然不安分,举着车上司机喝到一半的矿泉水,大声喊着魔法咒语:“古娜拉黑暗之神!呼呼拉忽黑魔变身!”
鹿瑟坐在副驾驶座,看着后视镜上发酒疯的女子,小声咕哝:“神经病!”嫌弃中竟带着些宠溺。
解余歌好容易将穆绒架回家,洗漱完后已是凌晨,她累得不行,一沾枕头就陷入梦乡。
城市的另一角,黑暗中,某个人望着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眠。
终于他等到了手机屏幕亮起:“怎么样,还想追回弟妹吗?”
他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顺势开灯。
昏黄的灯光照亮屋内一角,影子沉重,怎么也摇不起来,连空气也仿佛凝固般,令他呼吸不畅,一口闷气堵在胸口,夺去他行xe863的力量。
见他许久不回消息,唐思又说道:“不过照我看来,你追的难度有点大。打个比方,人家追妻是火葬场,你可能是核电厂,你懂我的意思吗?”
钟庭安望着虚空,脑海里不断响起解余歌或是凄凉、或是愤怒,亦或是苦涩的声音:
“我决定放过你,也放过自己,我实在太累了。”
“你对我而言,只是曾经的同学、现在的上司,你懂吗?”
“当初决定离开你时,我没了半条命,如今剩下这半条命,你也想要吗?”
…
手机屏幕自xe863暗下,他像是鼓起极大勇气般,打开手机,缓慢敲字回道:“我不想再打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