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二点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他车前。
车上下来一个男人,白色兜帽卫衣,黑色运xe863裤,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大半,只可惜黑色棒球帽遮去他大半张脸,看不清容貌。
男人从车后箱里拖出一个大行李箱,边低头刷着手机,边拖着行李箱往里走。
钟庭安本是随意一瞥,但却发现那人走向的是解余歌的家。
原本紧闭的大门忽地打开,解逅从里面冲出,一下扑在男人身上。
男人松开行李箱,一把将解逅抱起,宠溺地捏捏他的鼻子,举止行为,甚是亲近。
紧接着解余歌从屋中出来,与男人有说有笑。
她本想拉过男人身后的行李箱,可男人却拦截下她的手,一手抱着解逅,一手拉着行李箱,随她进屋。
男人侧过身的那一刻,钟庭安终于瞧见他的侧脸,有些熟悉。
钟庭安仔细想了想,终于在记忆的角落找到与之相匹配的姓名——鹿瑟,是解余歌的童年好友,两人关系好像很亲密。
忽地,他的心像是被巨石堵住,无法呼吸。
他咬着下唇,摇下车窗,初夏的风灌入,带着些湿润,盈在他胸腔。
看着窗外后视镜上眉头紧皱的自己,他深呼一口气,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提上后座的礼物,往刚才男人消失的方向走去。
屋内二楼,解余歌正给鹿瑟递碗筷,笑着说道:“你先随便吃点,留着肚子吃晚上的大餐。”
鹿瑟的母亲坐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我们可是一大清早就去买的,保证新鲜,等下妈给你做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
“是吗?这么客气?”鹿瑟扒着饭问道,“你们都吃完了?”
鹿瑟妈边玩手机边回:“就你和小歌没吃了,等下你们洗碗。”
“行!”
两家从房子建成起已是邻居,对彼此十分熟悉,相互蹭饭甚至借用厨房也是常有的事,这次索性就在解余歌家里为鹿瑟接风洗尘。
解余歌刚拿起自己的碗筷,楼下响起拍门声,还夹杂着熟悉的喊声:“余歌!”
又是那个瘟神!
鹿瑟和
他妈皆向她投来异样目光。
她面容尴尬,拍拍刚要站起的她爸的小臂,说:“您坐,我去打发他。”
解铭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道:“好。”
楼下,钟庭安焦急地等待着,长睫低敛,掩去他眼中的患得患失。
终于,门开了,入眼的正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你来干什么?”解余歌声音冰冷,握着门把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他递了递手中的礼物,几近卑微地柔声道:“买了些礼物送给你和伯父,还有小期。”
解余歌瞟了一眼礼物,冷面霜眉,态度强硬地回绝:“不必,无功不受禄,这些东西我不会收的。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
说完,她就要关门,一点情面也不留。
钟庭安急急拦下她,声音比方才还要轻,还要低微:“前几天是我唐突了,我向你道歉。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不能!慢走,不送!”解余歌毫不犹豫地拒绝,打开他撑着门的手,“放开,我要关门!”
“以前的事是我不对,但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会证明……”钟庭安急急解释道,手依旧死死抵着门,手背上青筋暴起。
鹿瑟妈下楼回家拿东西,正巧看到这一幕,立马笑脸相迎,道:“人都提着东西来了了,小歌啊,还是请人上去坐一坐,反正那么多东西我们五个人也吃不完。”
当年她因生病错过两人的婚礼,所以不认识钟庭安,只以为是解余歌的哪个追求者追到家里。对此她是求之不得,毕竟解余歌一个人上有老下有小的辛苦她都看在眼里,很是心疼,一直希望有个人能替解余歌分担一半,
堵在门口的解余歌当然不想让钟庭安进来,连忙道:“人家很忙的!哪有时间等晚上那顿?”
“不,我今天很闲。”钟庭安立马揭穿她的谎言,还卖惨道,“我还没吃午饭,现在有些饿了。”
“正好,我儿子今天刚回来,也还在吃午饭,你们年轻人肯定有话聊。”鹿瑟妈轻轻推开解余歌,将人往楼上带去。
解余歌重重地叹了口气,眉头紧皱,生无可恋地一跺脚,关上门,跟着他们上楼。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怎么会有人的脸皮这么厚、脑回路这么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