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珠珠又去鱼塘那边掰茭白,还有剪蚕豆。
这鱼塘是十几年前就废弃的鱼塘,一般废弃后都会抽干里面的水。
而底下有积水,所以就烂糊糊地形成一片低矮凹陷的泥塘。那淤泥不深,所以雨靴踩下去,最深的地方也顶多就是没过脚背。
这种地方,在水乡这种环境中,就特别容易形成一大片野生茭白荡,每年到了这个夏末秋初的时节,很多水乡居民都会来掰这种东西,他们也会叫这个鱼笋,大概因为这种植物长得近水,而且掰下来的笋子像鱼似的吧。
珠珠又收获了两大袋子天给的蔬菜。
又听赵阿姨吆喝她们几个到那泥塘后身更野的一片野地里去,还说那儿有野生的秋葵,要不要去剪一点?
珠珠一听,什么?还有野生的秋葵?那自然是要去剪一点的,她还挺喜欢吃这种粘粘的蔬菜的。
于是,又跟着朱阿姨、李阿姨、赵阿姨,一起进发去了泥塘后身。
那一片野地,果然是要野很多,还绿树成荫,杂草也不少。
赵阿姨引她们到了那一片野生秋葵的所在地,大家挥动起了手里的剪刀,剪了起来。
珠珠最近沉迷于这种野生蔬菜的清甜与浓浓的滋味,所以剪得很卖力。
剪完了之后,她们往林子外走去。
珠珠的眼睛还在四处看着,想看看有没有别的野菜,哪知,一个没注意,被一块东西绊了一下。
赵阿姨在她身边,赶忙扶住她:“哎哟!小鱼啊,走路要看路啊,这不是外面的路。”
珠珠连忙道谢,站稳了。
再朝左脚边一看,那儿冒出了一块石头的边缘。
她想着,是不是要把这个往里面推推,就是往不会有人走的地方推,否则别人也容易绊到。
于是,她就用脚将那石往里抵。
哪知,根本推不动。
“怎么这么沉哪。”
“咦?小鱼啊,快走,别管了。”
“这石头挡路啊,不管了吗?”珠珠跟她们叫她,就想着不管了,别叫阿姨们等她,可还是想顺脚推一推,万一又绊到别人呢。
赵阿姨她们回过头来,把她一把拉远:“别动别动,你看这个边边角角,切得那么方正,肯定是墓碑。哎哟,这人也不知道生前造了什么孽,死后葬在野外不说,现在碑都被人推倒了。”
“别管了别管了,这种东西不吉利,不要动,不要碰。”
珠珠一听这么说,马上双手合十,说:“有怪莫怪,有怪莫怪,我不小心的。”
说完,就要走了,哪知,这时平地起了一阵风,将那掩着石碑的杂草吹拂了起来,碑上的字迹在珠珠眼前晃荡了起来。
她也没大在意,只是觉得总有哪儿不对劲。
忽然想到,有可能是看了不干净的东西,可能有个什么灵会跟着她?所以现在才周身这么凉飕飕的?
天哪!她怕这种东西,于是,赶快头也不回地跟上了赵阿姨她们的步伐,四人一起出了林子。
珠珠回到家后,心里还想着那石碑与阴气的事。
放下了菜后,忙跟琪琪说,要用那捕魂网,给她捕一捕魂,好像是有什么有阴气的东西盯上了她,她现在还觉得冷呢。
琪琪说,不是吧?
于是,马上拿出了那已经久未用的捕魂网,放在了厨房里,给珠珠捕魂。
可是,并没有什么发现。
也就是说,并不是有阴魂跟着珠珠。
“珠珠啊,没有阴魂跟着你。你到底是为什么后脊背发凉啊?”
“不知道啊……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然后,她就把在那泥塘后身那一片林子里的事,跟他们说了。
“可能正常的吧,很多人看到墓碑都会有一种阴冷的感觉,正常的,多晒晒太阳就好了。”古彦珩说。
于是,珠珠就坐到了庭院里,一边喝她从商城上买来的小奶茶,一边吃一块许久未吃的小蛋糕——这段时间都在吃小江家的米糕,一边看小品。
可是,吃着吃着,喝着喝着,她忽然想起来了,想起了为什么自己会后脊背发凉。
于是,她马上跑进厨房:“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了?”
“我想起来我为什么会觉得全身阴飕飕的!”
“什么呀!你快说!”琪琪真的受不了这样的对话模式,她反正有什么事都拣重点,全一下摆出来,对于珠珠这样的说话方式,她完全可能被急到短命几年。所以她有时总会敲打珠珠,要她学习,要她上进,要她行事利落,有时也是为了她自己的寿命着想。
“那个墓碑上的字啊!我看到了!好像是写着什么陈玉贞!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玉贞……是不是那个玉贞啊?昨天我们在记忆碎片里,不是听到那大嫂子叫二奶奶作玉贞?”
“什么?你确定?”琪琪对珠珠的记忆能力一向没有信心,所以这么问道。
“我……”一被这么问,对自己的记忆能力也没有信心的珠珠,也只能犹疑了,“我不确定啊……”
“得了,我们一起去看看!”
琪琪拉着珠珠又出门了。
到了那林子,珠珠带琪琪去那石碑的所在地点。
琪琪拿了一根木棍,上前拨开上面覆着的杂草,果然,看到了上面的字是写着:陈玉贞之墓。
右上角又刻有这陈玉贞的生卒年份。
一算,这人活了六十九岁。
在当时也算是有寿的人了。
可是,好好的活到了这岁数,怎么又这样草草下葬?现在这碑还倒在了地上。听说,一个人生前所行之事有亏天地,有背祖德,死后的碑都很容易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