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医仙谷不是行医吗？为什么还有毒无常这样的称号？”妙言感到很奇怪。

“医毒本同源，医仙谷分为两支，一只学习医术，一只学习毒术。这也是医仙谷在江湖中百年不倒的原因。医仙谷的弟子，医术出众，若无自保之力，迟早为人所控。一百多年前，曾经有个大家族害死了那一代的回春仙，不到一年，全家上下数百口人一夜被毒无常取了性命，那以后，医仙谷出来的大夫在江湖行走，便少有人敢轻易得罪他们。”

“刚才那位叶先生，他也是来子医仙谷？他是研习的医术还是毒术？”薛亦恒忍不住问道。江湖中的事情，薛亦恒并不比丁叔知道的多，当下问道。

丁叔道：“我不太确定。如果他是我想的那一位，事情就更难以猜测了。三十年前，新一代的回春仙和毒无常出山。有见过他们的人都很惊讶，因为这两位长得一模一样，回春仙自称姓夏，毒无常自称姓叶。有人猜测他们可能是双生兄弟，花了重金前去打听，打听到的消息却是极少。由于这两人从未同时出现过，有人更是大胆猜测，他们乃是同一人。”

“那么，他们到底是双生兄弟还是同一人呢？”妙言追问。

“这个就不清楚了。刚才叶先生说叶也是他，夏也是他，我便想起了这段传闻。大约二十年前，回春仙和毒无常忽然从江湖中销声匿迹，那以后再也没有什么消息流传出来了。”丁叔道。

“您的意思是叶先生可能就是回春仙或是毒无常？”薛亦恒皱眉道。

“哎，老丁也不知道啊。他们那样的厉害人物，也不是我们能招惹的。”丁叔道。

薛亦恒和妙言都很赞同这话，不约而同地点头道：“正是！”

薛亦恒忽然想起了一个传说，道：“我小时候曾听我二伯父说过一个故事。说是几十年前，北戎挥师南下，当时朝廷无力阻挡，北戎军差点就直入京城。当时有一位奇人，以一人之力毒杀敌军数万人，吓退了北戎人，这事会不会和医仙谷毒无常有关。”

“传闻是前代毒无常所为。”丁叔点头道：“不过，按照医仙谷的规矩，无故用毒术杀人或用于战争，是会被逐出医仙谷的。后来，新一代的毒无常出山后，曾经四处追寻前代毒无常清理门户，结果如何江湖中并没有确切的消息流出。”

薛亦恒点点头道：“确实，毒药用于战争，杀伤力太强大了，所造杀孽太多。如果医仙谷的毒药可以用于战争，只怕任何一位帝王都不会允许医仙谷的存在。”

妙言赞同道：“医仙谷的那些规矩，是有一定道理的。”

第一次听到这么有趣的江湖传闻轶事，妙言非常感兴趣，当下又追问了丁叔其他的故事，可惜丁叔虽然是江湖中人，已经归隐多年，从前江湖地位也不太高，所以知道的也很有限。

薛亦恒看妙言对江湖轶事非常感兴趣，忍不住调侃道：“我今后看到江湖传闻的书籍，一定要买几本来卖给你，说不定以后再也不用买话本卖给我十三弟了。”

妙言气得把手里的书丢给他，丁叔乐得哈哈大笑。

一路向北，在路上三人聊些江湖逸闻、历史传说、朝堂故事，每到大一些的城镇就歇上一两日旅途虽然疲惫倒也不算算无聊。

这一日，他们落脚到一个名叫刘家庄的小镇。这个小镇并不太大，最好的客栈也不过有个极小的院落，十余个房间。

薛亦恒、妙言、老丁叔在柜台定了房间付了银两，小二引着他们进了后院，忽然，一阵“呜哇呜拉”的叫声吸引了三人。

院中一间房门前，一个瘦骨伶仃、披头散发的女子坐在冰冷的地上，被人用铁链套在脖子上，另外一端拴在一侧柱子上。这人大冬天里身上只有一件脏兮兮的破衣，单层的裤子破了几个洞，她赤着满是冻疮皴裂的双脚，双手被绳子绑住，正“乌哇啦哇啦”的冲着妙言三人喊叫。

妙言的目光从这名喊叫的女子的脸上的四五条疤痕上扫过，最后落在她眼角米粒大小的血痣上时，忍不住“呀”了一声，神色大变。

被绑住的人就是三年前三小姐家中假扮狐妖的翠奴，她衣衫破烂瘦骨嶙峋，脸上不复当日的嫩滑，而是多了大大小小的疤痕和青紫，她正死死盯着妙言，挣扎着想冲过来，无奈脖子上套着铁链并未得逞，只能哇哇乱叫。

“……”妙言没想到三年后，还能看到翠奴，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被人如同看门狗一般绑在门前。

薛亦恒见一个弱女子被人如此对待，面露不悦之色转向了小二，露出了询问的神色。

小二赶紧解释道：“客官，这是在我们店落脚的罗掌柜家的粗使丫头，她虽然是个哑巴，手脚却不干净，昨日偷了主人家的财物被搜了出来，被主人家捆了吊在这里一整日了呢。这种敢吃里爬外的东西，打死了也是活该！”

小二说完愤怒地朝着翠奴的方向狠狠的“呸”了一声。。

看妙言眉头深锁，薛亦恒对小二道：“这丫头在院中哇哇乱叫实在是扰人清静，你可否去和她的主人商量一下把人放了？”

小二露出为难的神色，偷偷看了几眼翠奴身后的房门，低声道：“罗掌柜家的大娘子脾气可不太好，我……”

小二话音未落，翠奴身后的房门里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传来一阵喝骂，一个衣衫单薄满脸泪痕的小丫头捧着打碎的碗碟走了出来，脸上赫然五个鲜红的手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