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言为自己参与法事担忧不已,不过很快她就打消了了顾虑,因为这种法事真的太轻松了。
她们每三天才轮到一次,每次晨昏一个时辰吟唱经文。
说真的,妙言还真不会唱,不过有个成语叫做滥竽充数,她躲在人群中李师兄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也没什么人关注她,参加过两三次后,妙言又不笨,表面上看起来也像那么回事了。
灵景宫的日子,除了李师兄形影不离偶尔阴阳怪气,妙言过得也算是舒服了。不轮班的时候,妙言也想偷偷溜出去,不过她发现她做不到。
首先是李师兄看着她,其次,这灵景宫正给宫里做法事,禁止闲人随意出入,尤其是她人生地不熟的完全没有办法溜出去。
妙言有点苦闷,这场法事做一个多月,她要这么混过去了,曹真人给的期限就过半了。
在妙言苦闷的同时,李师兄更苦闷。她好容易下一趟山,如今整日整日的跟着妙言,哪里也去不了,她着急得脸上都冒痘了。
和李师兄朝夕相处这些日子,妙言已经了解了这位师兄的脾气。这位师兄心气高,爱听奉承话,算不上是坏人。
妙言看着李师兄每日唠叨着自己拖累了她,着急上火的,忍不住道:“师兄,苗师叔让你看着我别乱跑,又不是让你把我关在房间里哪里也不能去。你要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带上我一路不就行了。”
李师兄听了妙言这话,眼睛一亮,她怎么没想到这一层。李师兄越想越是觉得可行,对妙言道:“你跟着我可以,不许乱说话,不许乱跑,不许给我惹麻烦。”
妙言笑了,眼神无比真诚地道:“师兄多虑了,京城我人生地不熟的,哪里敢到处乱走,我还怕走丢了呢。再说了,没有师兄在身边,灵景宫我都能迷路。”
李师兄想想也是,当下高兴起来,兴致勃勃地计划着不当值的时候要去哪里。
从这日以后,李师兄先是带着妙言在灵景宫闲逛了几日,看妙言确实乖巧,走了执守的师兄的门路,编了个借口就带着妙言从后门溜出了灵景宫。
李师兄本来就是京城人氏,先是带着妙言拜访了一个相熟的姐妹,对外只说妙言是抱朴阁新来的女道。
李师兄和姐妹相谈甚欢,约定几日后再约上几个姐妹大家会面。妙言看到喜上眉梢的李师兄,不觉感叹,这李师兄明明非常喜欢俗世,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入了道门。
几日后跟着李师兄再次出门,妙言暗下决心,这次一定要偷偷地溜出去,至少要给丁叔和薛亦恒递个信息。
李师兄和姐妹们约在一处茶楼饮茶,让妙言在外面廊下候着。
妙言也正求之不得,趁着人不注意,出了茶楼,转过街角,拉了个路人,问哪里可以代写书信。
路人指了路径,妙言行不多远就找到了一个代写书信的老先生,请教老先生可否代为找人送信。
报出丁叔给的地址,老先生眼神怪异地看着妙言道:“小道长莫不是来消遣老夫?你说的地方,从此处过去不过是穿过三个街口,再过两个胡同就是了。”
妙言大吃一惊,她真没想到居然这么近,天色又早,当下也不犹豫,详细问了路,匆匆忙忙就过去了。
先生说得近,妙言却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找到了地方。
如今未出新年,胡同里家家户户都是张灯结彩,妙言冒着小雪找到丁叔所说的宅子,叩开了这所宅子的大门。
应门的是位四十多岁的丰腴妇人,四目相对,妙言惊诧得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妇人上下看了妙言几眼,低声道:“你可是妙言道长?”
妙言大吃一惊,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认得自己,正不知道如何搭话,这妇人一把拉妙言进了门,左右看了一下门外,合上了房门。
院中系着一匹白马,正大口吃着草料,看到妙言高兴地打了两个响鼻,妙言没忍住脱口而出:“它怎么在这里?”
这是薛亦恒的马,名叫面果子,是一匹颜值很高的小公马。它之前被薛亦恒丢在了乐安府,如今却不知道是如何出现在了这里。
看到面果子,妙言心中大定,她找对了地方。
应门的妇人没给妙言太多的反应时间,拉着她几步穿过小院,把她推进了一间屋子。
薛亦恒坐在火炉前,正捧着一杯热茶,冷不丁看到妙言被推进来,惊得茶水倾入了火盆中火红的木碳上,木碳腾起了一阵白烟。
“你怎么在这里?”两人同时欣喜地叫了出来。
“我在等你的消息!”
“我来给你传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