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掌柜还未搭腔,罗大娘子嚷道:“这眼皮子浅的狗东西偷了老娘的金钗!今日一大早老娘亏得发现的早,搜了她的身,当场拿住了!老娘真金白银买的奴才老娘怎么就不能处置了?这是什么理?”
这话一嚷,薛亦恒和妙言脸色难看,罗掌柜吓得赶紧过去捂她的嘴。
从罗大娘子开始吵闹开始,不少客人都走出来或是打开了窗户看热闹,就连客栈掌柜的也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看着一院子看热闹的客人,妙言转头问翠奴道:“你真的偷了金钗?”
翠奴在罗大娘子骂她的时候,已经停下了舔食地上的粥水,看到妙言问她,愣了一下后,慌忙摇头。
罗大娘子看翠奴摇头否认,勃然大怒,上去就是几个响亮的耳刮子,嘴里嚷道:“狗东西!老娘还冤枉你不成!你既然是老娘买回来的奴婢,老娘还处置不了你了?别以为有人给你撑腰就轻狂起来了,就是县老爷来了,也没有纵你这女贼偷东西的理!”
说完罗大娘子不断拿眼睛瞟着薛亦恒和妙言,意思很明确,这是我的人,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薛亦恒看到翠奴被打的凄惨,对罗掌柜夫妇道:“这丫头真的偷了东西,就该送到衙门去,该打板子打板子,该流放就流放,大冬天里这丫头已经冻饿一日,若是出了人命,擅动私刑致死奴仆,按律主家该担什么罪责你们可知道?”
罗掌柜陪着笑又是点头又是摇头,他满头冒汗,心急火燎的过去拉开撒泼打人的罗大娘子,又想解开翠奴手上是绳子。
罗大娘子心中不忿,大声嚷嚷叫骂阻挠,两人撕扯起来。
闹得不成样子,妙言低声对薛亦恒道:“东西不是翠奴偷的,你看?”
薛亦恒看了看妙言,从她眼神中看到了确定的眼神,于是点点头,大声喝道:“都住手!”
罗掌柜和罗大娘子被他这声大喝镇住,停下了收,薛亦恒正色道:“这丫头并未承认偷了金钗,或许她真是被冤枉的也未可知,不如报官吧?”
罗掌柜神色犹豫起来,他不想得罪薛亦恒,但是也不想惹上官府啊,当下搓着手为难地道:“公子,我们不过一介平民,这……这……”
这生意人,能不和官府扯上关系最好不要扯上关系,让罗掌柜为了一个小丫头偷东西报官,他心里十万个不乐意。
罗大娘子也嚷了起来:“老娘在这狗东西身上亲自搜到的金钗,就是她偷的,还报什么官?!”
正吵闹见,罗大掌柜房间一直倚着门露出半个身子的女人走了出来,道今儿一早,老爷、大太太、侍候大太太的红儿和我,我们都亲眼瞧见了,金钗是从狗丫身上搜出来的。”
这个女人一身银红色的衣服,肤色白皙,衣裙宽大,似乎是有了几个月的身孕。她这一开口,罗大娘子看到她眼神中透出了恨意,咬牙切齿地道:“老娘在这里,哪里有你这贱妾说话的份!”
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女人似乎很怕罗大娘子,听到这话身子抖了抖,躲到了罗掌柜身后。
这个女人行动间带出来一股浓烈的脂粉香味,妙言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揉揉鼻子,道:“罗大娘子,可否把被盗的金钗给我瞧瞧?”
罗大娘子张张嘴还要说什么,罗掌柜一个严厉的眼神过去,她最后只能不情不愿的把金钗从怀里拿了出来。
妙言接过这只金钗,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了片刻,又放到鼻尖嗅了嗅,随后递给薛亦恒。
薛亦恒仔细查看金钗,看向妙言,妙言点点头,于是他指了指翠奴肯定地道:“不是这小丫头偷的!
“怎么可能!”罗掌柜和罗大娘子难得的异口同声。
妙言看了薛亦恒一眼,两人心领神会,妙言在薛亦恒耳边低语了几句,薛亦恒点了点头,微笑道:“这也不难,我家娘子说了,她有方法能让偷了金钗的人自己承认。”
妙言无奈地看了一眼薛亦恒,心想,这种断案的事情不是都是男人去做吗?怎么又绕回来了。
看到众人的目光都看着自己,妙言知道自己也不能推迟拂了薛亦恒的面子,于是对客栈掌柜道:“掌柜的,烦请打两盆水来,要热水。”
掌柜的看了看薛亦恒,看他对自己点头,当下吩咐小二,不多时两盆热水就被端了上来。
妙言看着罗掌柜和罗大娘子道:“家里丢了东西,除了找回失物,更重要的是要找到盗窃之人,若是找错了,冤枉了他人不说,留下家贼不除,将来难免府中还有失窃之事。想必二位也是想知道金钗到底是何人所偷是吧?”
妙言这番话,罗掌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是……是……是……”
闹了这好大一会儿,罗大娘子反而平静下来了,道:“我说妹子,真不是这狗东西偷的?”
妙言微微一笑道:“是不是的一会儿就知道。你可是今日一早发现金钗不见的,距离上次见过金钗,屋子里只有四人进出过?这四人就是罗掌柜、大娘子你本人、丫鬟红儿、这位……还有她。”
妙言实在不知道如何称呼罗掌柜的小妾,就以这位代替,她指的是翠奴。
罗大娘子插话道:“这位?这位是我们家掌柜的花了二两银子买回来的小妾,名字就叫二两。”
“……”众人一阵无语,那名被叫做二两的的小妾眼眶都红了,泫然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