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像一阵风,吹皱春池水。铁三角的关系被打破了,在他们中间多出了女生齐洛。
这对彦七没什么影响,他当齐洛是空气,照例和恩棠吵嘴,和仲恒打球,很少主动理会齐洛。
而恩棠和齐洛也没有成为好朋友,她对齐洛亲近不起来。她和仲恒,似乎也疏远了许多,因为仲恒会分出许多时间去照顾齐洛。
恩棠想,有些人生来就是公主吧,比如齐洛。无论做什么,她都会娇气地说:“仲恒,来帮帮我嘛!”
仲恒俨然是齐洛的骑士,她一召唤,他即奔赴。
恩棠的头发长了,她任由它们厚重地挡住自己的脸。彦七拨着她的头发说:“这样不好看了,你这个白痴。”
恩棠咯咯笑起来,她忽然理解了“白痴”两个字,原来只有彦七那么了解她。也只有彦七在的时候,她才笑得最开心。
仲恒远远看着恩棠的笑,还不及黯然,齐洛就已说:“我爸答应我了,不会起诉卢叔叔。”
仲恒的心像被人用刀刺了一下。
他并没有告诉恩棠和彦七,他和齐洛的关系,不止是同学。仲恒爸爸是个操盘手,他挪用了齐洛爸爸账户的资金去私下炒股。如果对方起诉,他爸会坐牢。
恩棠他们永远不会知道,齐洛并不是他的公主,而是他的债主。他知道齐洛喜欢自己,他仗着这份喜欢,冒险地去迎合,去赌他爸的命运。仲恒觉得自己坏透了,从骨子里就已经坏透了,年轻的灵魂被虚伪和无耻占据。
第二年春天的艺术节,恩棠参加班里的节目,做领舞,穿纯白色的舞裙。仲恒来找她,仲恒看着她晶亮的眼睛开不了口。她咯咯笑着,她说仲恒你什么时候也变成了这么别扭的人!仲恒看看她的手腕,那串小铃铛手链不见了。仲恒苦笑一下,还是开口:“恩棠,齐洛以前是专门学过跳舞的,你可不可以推荐她去领舞……”
仲恒的声音越来越低,如果不是他欠了齐洛的情,他怎么会答应帮她来索要一个领舞的角色。
恩棠呵呵笑了两声,笑得仲恒不知所措。恩棠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过身就走了。
第二天,齐洛如愿拿到了白色舞裙,她向恩棠道谢,她说:“恩棠,你真好,以后等我出了国,给你买最好吃的巧克力。哦,对了,仲恒以后是要和我一起出国的,他和你说过吗?”
恩棠的脸色益发难看。
齐洛在她背后笑着,眼睛里的光清冷又尖锐。她从来就不喜欢恩棠,早在她刚认识仲恒的时候,就经常听见仲恒说起恩棠这个名字。恩棠两个字,是她心里长出的草,她想,总有一天,她会把这棵草拔掉。
现在,齐洛的心愿似乎就要实现了,她看着恩棠从仲恒眼前走过,看也没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