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本次的散文，仍然由依林来出版，但是提高逸松工作室收成的比例用于补贴；

第三，明确一个相对固定的规则，在相同题材中，总是从效益和口碑最好的出版社，以及综合实力最强的出版社和书商中挑选下一次的合作方；

秋怡滔滔不绝的说着，讲的逸松和助理面面相觑，最后补充道，“总结起来：先示好、挖墙角、再明确，大致就是这样”

逸松抓了抓头，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助理，助理则甩了甩已经发麻的手，刚点头表示已经全部打下来了，又紧接着摇了摇头，“不是太明白。”

秋怡则喝着咖啡，润了润自己的嗓子，又给了他们一会儿反应的时间，结果看他们还是有点茫然，就轻轻的说，“没有默契呵”

工作室里，三个人有点沉默。

终于，陆逸松有些恼羞成怒了，迸出了几个字，“你说出来原因，我们才好理解！”

褚秋怡吓了一跳，笑道，“我以为你这搞文字的，一下子就有跳跃的思维。”

助理赶紧化解：“褚总，我们毕竟还是擅长纯文学上的；不像您天天在商场上跌打滚爬的，我们”

秋怡没有等助理的马屁拍完，就开口了：

首先，万事一个利字。他们联合不联合，用什么抵制手段，就是个形式，只要有利润，都好办。根据你们提供的资料，有三分之一左右的收入是以前的书的再发行，修订版，甚至还有翻译版，这个可以放给他们。

其次，他们也不是铁板一块，我们一点一点放，可以找出他们的弱点，也有利于估计和预判自己的处境和情况；当然他们谁弱谁强，谁牵头谁打掩护，资料不是很清晰，看不出来。不过相马不如赛马，如果觉得调研太麻烦，直接开发布会，宣布就行，让他们自己抢，几次一试便知。

然后，依林虽然上次很好，但是毕竟各有所长，每家也有自己的特点，我们总是从实力最强的里面挑选，无非是在利润和口碑中平衡，大体都是划算的。

还有，相对压缩依林的利润空间，是用于补贴一部分以往书刊再版可能带来的损失，当时只承诺了给依林，并没有说分成还是和以往一样，这既维护了信誉，也保证了公平，就算我们自己实质上没有拿到钱，但做了“裁判员”，说的过去。

最后，局是能破了，但是，

秋怡突然停住了。

“？！”，助理如同豁然开朗的时候，挨了一闷棍，呆呆的看着秋怡。

逸松好像也是戛然而止的样子。

“压力就在你一个人身上了”，秋怡没有看他们两个。

这几天，李子沫一直闷闷不乐的，没有去找赵一祥。

当然，就是之前的事。

“怎么了？”，姑姑看的出来，晚上上了床就关心到。

“妈，你觉得我的眼光真的行吗？一祥说我是‘吊着他’？”，子沫有些被动，“可是不是生活就像你说的，平安健康就行了？”

“你们吵架了？”，姑姑疑惑，“我没说他不好啊”

“没吵架”，子沫摇了摇头，“我就是害怕，我也问过哥的，他说的和你差不多，当时和汐岚姐在一起不觉得，分开才知道重要。”

姑姑抚着子沫，笑了起来。

“我和你爸爸啊，是在工厂认识的”，姑姑温柔的回忆着过往，“那个年代都是媒人介绍的，我们自由恋爱，已经够新潮的了。”

子沫静静的听着。

“半年还不知道能不能看上一次电影，一年到头也就春天去一次公园”，姑姑脸上还有当年的柔情，“穿的是土土的工厂衣服，牵个手都偷偷摸摸的。”

“妈”，子沫也笑了。

“后来他好不容易攒钱，买了辆自行车，载着我出去大街小巷的绕，开心极了”，姑姑拍了拍子沫的手，“你爸爸是修车床的，天天满手都是黑乎乎的油。结婚后，家里什么坏了都是他动手，那台破缝纫机，也是别人家不要的，他回来捯饬了很久，转了起来。”

“我说怎么一直在呢”，子沫回忆家里的摆设，“原来是爸做的啊”

“嗯”，姑姑点点头，“你爸身体虽然不错，但在你两岁半的时候，突然就过世了。”

“突然？！”，子沫难以接受这个观点。

“那时大家都没有经验，医学也不像现在这么发达和普及，后来猜测是心肌梗塞”，姑姑神情有些没落，“家里不多的照片，就是你看过的，我们一家三口去公园，那时你还抱在手上；还有大家庭的合影，为乔那时也才五岁。”

“这些，怎么没有听说过？”，子沫有点难过。

“大家是怕我伤心，我自己也不敢提”，这么多年，姑姑也平淡了许多，“我和你爸一起生活，也就六、七年的时间。”

“六、七年”，子沫几乎不敢相信，“我都二十多了”

“你出生的时候，你爸高兴的绕着弄堂来回跑了三圈”，姑姑幸福的笑着，“我们读书不多，中学毕业就去了工厂。他几天没睡觉，忙着查字典，给你起了这个名字。”

子沫看着自己的妈妈。

“子，不是他想要儿子，是你生下来小小的，窝在放饺子皮的匾里，像一个白鸡蛋；沫，是希望你像海浪的泡沫一样，虽然不起眼，但是一直存在，也很欢快”，姑姑说到，“他没有什么大愿望，就希望你健康、开心，所以我也一直把你拴在身边，不想你走的太远。”

“妈”，子沫眼睛都红了。

“可惜连告别都没有”，姑姑叹了口气，又坚定起来，“你说说看，这里面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吗？”

子沫摇了摇头。

“可是都三十年了，我一直记着这些事，忘不了，也不会去忘记，特别是一看到你，你和你爸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姑姑回过神来，摸了摸子沫的脸，“美好啊、浪漫啊当然重要，但这是我的遗憾！因为我总觉得最重要的是和谁，把平平淡淡的日子一直过下去，谁也别缺席，什么困难也不要回头，这就难了啊！”

子沫依偎在妈妈的怀里，抹了抹眼睛，良久，回复了一句，“我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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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直接看懂姑姑话的，年龄都不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