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能走路的滋味这样难熬。
黎一宁才一小会儿就有些崩溃了,她真是无法想象,妹妹这么多年来,坐在轮椅上看着别人走路,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阿权万一
没有万一,你给我闭嘴,皇甫权怒道,你自己也是医生,难道这是什么原理你不清楚吗?
他反过来握住黎一宁的手,坐在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她汗湿的额头,没事,放心,你只是肌肉长时间不使用,有些麻木,过几天就好了。
明知道这只是安慰,可黎一宁就是安心了许多。
希望是这样。
就是这样。皇甫权固执的纠正她,我给你活动一下。
他放开手,抓着黎一宁纤细的脚腕,抬起她的腿,疼不疼?
黎一宁摇摇头。
皇甫权侧脸精致的要命,他附身给黎一宁一下一下的活动着膝盖关节,从头到脚的捏着腿部肌肉。那样子,专注的令人迷醉。
感受着腿上传来均匀的力道,黎一宁慢慢就觉得安心下来。
仿佛只要有皇甫权在,她就可以什么都不怕。
就算真的不能走了又怎么样。反正有他在。
皇甫权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捏着黎一宁的腿,一遍一遍给她活动腿弯,增加肌肉敏感度。
一边还问着疼不疼。
黎一宁总说不疼。
这样的场景,看上去就像是做梦一样。
她想,是不是真的可以放下皇甫琰的死这个芥蒂了?
今天就到这里,你后腰受伤,不能过度的劳损肌肉,否则难以愈合。乖乖休息。
皇甫权给她掖好被角。
黎一宁看着皇甫权的眼睛,心里暖暖的。
有你在真好。
皇甫权一愣,薄唇紧抿着,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她的被子。
像是在犹豫一样,半晌,皇甫权还是弯下腰去,在黎一宁额头落下一吻。
轻柔的像是怕弄疼了她。
黎一宁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浑身都软了。
好好休息,我还有点事情处理一下,晚上回来。
嗯。
皇甫权给黎一宁留下一盏小灯,关掉了大灯,离开病房。
要不是包言蹊已经死了,再无文章可作,皇甫权真的不会让包言蹊好过。
他的两个同伙被关在看守所,审讯还在继续。
皇甫权特意去了一趟,骆战知道他想干什么,早就已经提前打通关节了。
看守所光线非常昏暗,常年阴冷潮湿。
狭小的审讯室,气氛阴森可怖。
这里是专门给那些事故严重的嫌疑犯用的,就是为了制造心理上的弱势。
皇甫权看着对面的犯人,包言蹊的同伙。
他浑身都隐没在阴影中,唯一暴露在光线里的半张脸,也只让人觉得阴冷可怕。
一条淡淡的灯光从墙上窄小的窗口射进来,斜斜的打在墙壁上,空气中漂浮着粉尘,在光线里飞舞。
他一共对黎一宁动手几次?皇甫权冷冷的开口。
口气冷淡的如同地狱魔鬼一样。
犯人浑身发抖,今天落在皇甫权手中,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他早就听说皇甫权此人手段铁腕,心狠手辣,做人做事从来不留情面。
那个被包言蹊打了一枪的女人不知道死了没有,后来听说是皇甫权的妻子,他更是当场吓尿。
后悔为什么跟包言蹊一起作死。
加加起来一共七八个耳光,拳脚不计其数
他战战兢兢道。
反正包言蹊已经掉下楼去摔成一滩烂泥。
有什么屎盆子尽管往他头上扣好了。
死人才是最好的背锅侠。
皇甫权冷哼一声:你倒是识相。据说当时你们两个人围殴一个女人,你动手了吗?
该死的,皇甫权竟然是来追究这个的?
犯人抖得像筛糠一样:我我那不是
动手了还是没有!皇甫权骤然冲到他面前,一把拎住他的衣领,愤怒的吼道。
动动动了
皇甫权二话不说,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打过去。
那人被皇甫权一拳头打的撞在墙上,顺着墙壁软趴趴的滑到地上。
皇甫权背着手走过去:起来啊,你不是能打吗?我跟你玩。
不不敢了以后再也不
还有以后?皇甫权弯腰,手肘支撑在膝盖上看着地上的犯人:你哪来的胆子,还想有以后?
这要抓话柄,就不好玩了,犯人被他弄的颠三倒四:不是我不敢了求你放过我
皇甫权才不是那么好说话,动了他妻子,还想活的舒舒服服的?
做梦!
他飞起一脚踢过去。
犯人惨叫一声。
不知道什么地方废了。
皇甫权才不会在意。
黎一宁被救下来的时候,半边脸都成了猪头了。
他自己的女人,他自己都不舍得那样欺负,这群王八蛋算是哪根葱!
起来啊!你不是能打吗?起来老子陪你玩!
空荡荡的审讯室回荡着皇甫权的声音,带着颤音,听上去阴冷无比。
空灵的仿佛从远方飘来一样。
犯人哭出来:权少,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权少
外面,看守所所长也快哭了:这人不能死在这里啊
骆战坐在桌子旁边,夹着一根烟在抽,优哉游哉的,横着一条腿架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