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番子们都在外头的宫道上等着他,只不过这一次宴容出来的时候,那几个番子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轻微的古怪。
“怎么了?”
宴容今夜熬到子时,难免有些倦怠,走过来的时候,也又不由得松了松自己领口的衣襟,显得有些随意。
那几个番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说话,只有郭海森那个不怕死的,这个时候还敢对着宴容挤眉弄眼:“大人进轿辇一看便知。”
“这般神神秘秘的,难不成是什么置我于死地的东西?”
宴容轻笑了一声,大过年的也不准备和郭海森计较,打开轿辇帘子正欲坐进去的时候,就瞧见自己的位置中间正妥善地摆着个方方正正的小食盒。
宴容乃是习武之人,对温度和气味之类的都要比常人更加敏感,这小食盒分明还在冒着热气,里头的东西也还是热的,正好是可以吃的时候。
“这是?”
宴容没有去动那一盒子东西,反而转头去看郭海森。
郭海森便嘻嘻笑:“属下不知道,属下能知道什么?”
他惯会油嘴滑舌的,宴容一看他这样子,就猜到了这小食盒之中东西的来处,轻咳了一声,便进轿辇去了。
轿辇极稳地起来了,宴容便将这个小食盒悄悄地打开了,露出来的是一碗已经被妥善盖好的热饺子,旁边还有一封妥善叠好了的信笺。
宴容将纸条展开,看到里头清秀却不失凌厉风采的小楷。
“北地战事告急,大人今夜恐怕没法回两厂之中过除夕了,白日里也不见得有用膳,恐怕夜里胃中空空,难免腹痛难受。
这饺子是我阿娘亲手所做,用料也都是验过毒的,大人尽可放心就是——若再不放心,大人看到纸条的时候,这饺子我也已经下肚许久了,我如今还安好着呢,大人可不必害怕!
另:除夕不如给自己放个假松快松快,奏折等物明日再看就是,注意身体。”
只看这些字,似乎就能够想象到萧云疏若是当着自己的面,说这些话又是什么模样,宴容看完这些,唇角就不由得带了笑。
而这纸条的背面转过来,也同样是萧云疏的小字。
宴容一只手将面具解开了,揉弄下自己有些酸痛的眉心,一边打量这信笺背面转过来究竟写了什么。
想不到这背面写的东西,这回便显得比刚刚要正经许多了。
“我与大人相识也有半年有余,如今新年又至,那也可勉强算是我与大人相识数载,值此新年之际,我便祝大人四个字:心想事成。”
这话简简单单的,看上去似乎还有点儿干巴巴的,但只有宴容知道,这“心想事成”四个字,对他来说究竟是多么的难得。
他将信笺妥善收好,看了一会儿这还热气腾腾的饺子,夹起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