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学者快速甩掉了这个念头。

然后他继续磨布哈尼尔·叶立坤院士加入他的研究组。

“……说真的老爷子不会有人觉得你神格掉下去的，你想想会有人觉得我是那个能让你当下属的人吗？你就是和我一起重新看一遍这些数据，帮我分析一下这些情况……”

叶立坤院士皱着眉毛，但是看他的眼睛周围没有肌肉变动的样子，安德烈还能继续厚着脸皮说下去。

反正是从身份地位扯到学术争端，最后甚至拉上了军方和白塔多年不合之类乱七八糟他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见的传闻，说到饮水机都没水了，布哈宁老爷子才隔着办公桌对他叹了一口气。

“我担心的不是这些事情。”

“那是什么？我能解决吗？”

“没什么解决不解决的。”老人放松了皱成一团的眉毛，安安静静地看着安德烈——那样子让年轻的学者一时间后背发凉，突然像是前些日子想到社会科学所那边早就死去的叶芙罗西尼亚院士时一样，“我只是一直担心一件事情。”

“要是没有人类已经掌握的手段能把这样大量的数据传进那些不同的小机器，再把它们激活呢？”

“怎么可能？没有人类已经掌握的手段，难道还是圣母显灵了吗？要是圣母显灵怎么我们现在还不能探测黑洞？还不如相信帝国还住着活着的外星人呢——”

——外星人？

安德烈·塞尔维特像是突然觉得自己想到了什么，但第六感又让他把这个可能危险极了的念头丢到大脑外面，重新笑着和还摆弄着几块板子的老爷子说起话来。

“要是发现了外星人，不也应该是语言所武器所和生物所先做出什么反应吗？咱们智能所和通信所不是要根据他们得出的研究成果才能做出反应吗？”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布哈宁回应的声音很轻，听起来没什么喜悦不过也没什么负面情绪。

“那你就把你觉得有问题的数据给我，我看看可能是用什么方法把程序刻录进去的。”

安德烈笑了笑，双手一撑桌子站起来就往外走：“那我就先回去整理数据了，一会儿就打包传给你！”

“对了，还有远程遥控的手段啊老爷子你别忘了！说不定是一个人工智能在远程遥控这些小东西呢！”

“……这听起来更让人不愉快了，你到底打算让我看多少数据？”

“哎呀老爷子——就是几十g而已嘛，你找找规律让你家人工智能编几个程序查一查不就行啦？我这边可是成百上千t的都分不出是什么的东西欸——”

“难怪你人缘一直不怎么好。”

“我能力强就行啦”

勉勉强强才能靠上星际壮年人年纪边缘的学者跑出去的脚步都轻快不少，看起来拉到一个能力够强的帮手真是让他心情愉快。在通信所此刻被阳光照透的走廊上，这家伙红褐色的头发看起来都没那么黯淡了。

布哈尼尔·叶立坤安静地看着离开的人，沉默着放下了手中摆弄的几块电路板。

那上面留给芯片焊接的锡箔已经被老人修剪整齐的指甲抠掉了不少，零零落落一片狼藉的样子。

“圣母在上。”

“哒哒哒哒哒哒哒——圣母在上！”

安德烈·塞尔维特也声调轻快地感叹了一声，踩着不知道哪个小研究员留在大门口的共享平衡车，一路吹着小风往自己的实验室赶。

路上他还顺便向刚才和自己在通信所大楼外面尬聊了好一会儿白毛儿哨兵挥了挥手，看她和大概是在楼外享受一会儿阳光的另一个姑娘一起回应了他之后还感慨了一下年轻人就是精力充沛还有时间在这儿享受，他好像一年多没有一次正经的超过一天的休假了。

——更别提约会什么的……

——等这回出了成果他一定要赶紧休息休息！人工智能的下一步算法升级先丢到一边儿吧，反正陛下这几年好像都不太在意这一块！

——今天天气正好，就适合想点儿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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