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地处西北,与游牧民族接壤,常年多纷争战乱,以至于当地百姓生性格外凶悍,家家户户都备着些弓箭或砍刀。
街上常常看见体格强壮的百姓背着刀箭,黄铜肤色从简陋的衣着中透出来,出行走动好似要去干架一般。
清一色的悍民之中,混进了两个相对瘦弱的身形,那是一对外地夫妻,虽然也做西北人打扮,但白皙的肤色和文雅的举止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他们正坐在半露天的茶寮歇脚,男的为女的斟茶倒水,不停地逗闷子。
茶寮的老板穿着皮毛的坎肩,露出壮硕的胸膛和双臂,端了一盘子大馒头上桌,状似不经意地道:“公子和夫人看着眼生,头一回来凉州吧?”
路春景乐道:“我俩看着像一家子?”
茶寮老板特地瞅了一眼,“二位的相貌都是顶顶的好,般配的不得了!”
“哈哈!”路春景朝秦青得意地挑眉,掏出一角银子扔给他:“赏你了。”
“唉嘿嘿,多谢公子!多谢公子!”茶寮老板喜出望外,捏着银子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笑得见牙不见眼:“公子可真是豪爽……”
秦青无奈摇头,路春景见好就收道:“老板,你可听说过地仙圣教?”
茶寮老板惊闻色变,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没听过没听过,你们打听这些做什么!”
路春景挑眉,“我们慕名而来,就是为了见识见识圣女的厉害。”
“圣女大人的名声已经传出凉州了?”茶寮老板面上似喜似悲,开始魔怔般的低语:“圣女大人……圣女大人果然是神仙下凡……”
路春景不耐烦地敲敲桌子:“喂!问你话呢?”
茶寮老板如梦初醒,还是连连摇头,“不知道,没听说过。”
“嘿——”路春景一拍桌子,就要翻脸,被秦青一把摁住,劝阻下来:“别冲动,不能打草惊蛇。”
从茶寮离开后,两人牵着马走上了一条小道。
马蹄缓慢,路春景荒腔走板的歌声撒了一路,“……青青,后面的尾巴怎么处理?”
秦青目视前方,“找个安静的地方处理掉。”
“可是不止一波哎。”
“没有区别。”
路春景耸耸肩,既然青青都这么说了,那就依她的意思。
然而,没等走到秦青所说的安静处,后面的人就已按耐不住,从两侧包抄过来,将马背上的两人困在中间。
哗啦啦一阵金戈之声,七八个壮汉把兵刃齐齐对准两人。
路春景拄着马头,懒洋洋地问:“各位哥葛,有何贵干?”
“小公子,我见你们夫妻二人带了许多盘缠,正好匀一些给我们兄弟花花……”
“就是,我瞧你干瘦,吃不了许多,干脆让出来好了。”
“银子留下,饶你狗命。”
路春景摊手,“一个合格的男人,是没有自己的钱包的。家里的财政大权,都掌握在我夫人手里……”
一个拿刀的汉子抢白道:“那就把你夫人一并留下来,正好我们当家还缺个小老婆!”
路春景脸上的笑容消失,冷厉目光盯着他:“你说什么?”
拿刀汉子猛然惊得趔趄了一步,色厉内荏:“你,你想干什么?”
路春景抬起手,响指即将出手,被秦青轻声阻止:“别用那一招。”
“为什么……”路春景不乐意。
“再闹出大动静来,我们还怎么混进地仙圣教?”
路春景垂头丧气,拍了拍手道:“那就让他们尝尝拳头的滋味!”
两人同时跃下马,冲进拦路人群中,眨眼间便靠着身体力量把几人通通放倒。
几息过后,在场就只剩下秦青路春景和两匹马还站着。
“敢拦路抢劫,我还以为你们多能打呢,谁给你们的自信?”路春景摇头。
秦青往后面望了一眼,冲路春景递了个眼神,“我们走。”
路春景会意,牵起两匹马从满地狼藉中穿过。没走出多远,果然有人追了上来,是个本地人。
“又有人来找打?”路春景丢下缰绳,摆出个搏击架势。
那人举起双手示意,“我并无恶意。”
秦青问道:“你是谁?找我们什么事?”
“二位,我听说你们在找地仙圣教?”
两人对视一眼,秦青道:“没错,你是地仙圣教的人?”
那人不答反问:“不知二位找地仙圣教是想要入教吗?”
路春景拖长了腔:“这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