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析急忙将手放在宋知澄的额头上,额头滚烫,显然是发烧了。
“糟糕。”冯析急忙到楼下,找到退烧药拿给宋知澄。
宋知澄迷迷糊糊地,脸烧得通红。勉强睁开眼喝了药,又阖上眼睡去。
冯析罕见的犹豫起来,不确定要不要带他去医院。
想着宋家都有熟识的家庭医生,冯析咨询后,家庭医生告诉她如果半小时没退烧的话再联络他。那时家庭医生再上门。
冯析松口气,正要到一旁的沙发上坐着,手腕却被宋知澄扣住。
滚烫的掌心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腕。
“别走……”宋知澄宛若受伤小兽。
“我不走,我就坐在旁边。”
“别走……别走……我的病会好的……”宋知澄的声音带了几分恳求。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烧得红彤彤的眼睛微微挣开,哀伤地看着冯析。
冯析忽地想起他和何静逾那天说过的话。
何静逾在他病重时抛弃了他。
怕是将自己当成了何静逾了吧?
冯析轻轻拍了拍宋知澄的手背。
她记起自己刚从孤儿院出来讨生活,在京市冰冷潮湿的地下室里生病。
尽管是小小的发烧,但是当时自己躺在冰凉的床上,连站起来去医院的力气都没有。
那一刻冯析是真觉得自己熬不过去了。
她从未那般的虚弱过,连自己死后的场景都想象出来。
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人在生病时最脆弱的。
“好啦,我不走。”冯析柔声道。
“抱抱我。”
“……”
冯析无语,这人怕不是装的吧?在旁边站了良久,见宋知澄一直蜷缩着发抖,冯析心中一软,脱掉鞋,爬到床的另一侧,从背后抱住了宋知澄。
这一觉睡得无比心安。
宋知澄先是梦到那年父亲车祸去世,年仅十七的宋知澄不得不从国外赶回来,撑起整个企业,安慰体弱多病的母亲。
那几年总是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怕自己压不住那帮叔伯,怕自己给爸爸丢脸。
就熬出了病。
人在生病时真是脆弱啊,他刚做完手术那几天,止疼针也压不住的疼痛。人是一点力气也没有的,却不敢让母亲知道,只能硬生生地忍着。他多想像小时候那样,只要生了病,肆无忌惮躺在父母的怀里就好。
但是他已经长大了,是时候给父母遮风挡雨,再不能一味地依靠母亲。
生病的时候,他发了疯地想何静逾,想要有个人来安慰他。
他竟然梦到了。
他梦到有个人一直在他身边陪伴着他。
一睁眼,宋知澄看到冯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