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正巧忙完,抬头对贵妃一笑:“分内之事。”
贵妃身上又疼起来,勉强笑笑,不再多言,将唇抿起,闭目躺着。
一切弄好,花椒又为贵妃换了一件罗裙,才算事毕。
正好,外面的汤药也煎好了送来。
祝星淡定地将猫揣回袖中,向外间去取汤药。
她是懒得和皇上打交道的,但人已经来了,总要过个场面。索性她惯会糊弄,因而也不觉得为难。
外间来的不仅有皇上,还有文武百官。
夜宴草草结束,百官显然无法全身而退。皇上没下令让众人离开,他们只能跟随皇上在各宫行走。
方才在椅子上大爷般坐着的诸位太医此时此刻鹌鹑似的跪在一旁,完全没有阴阳怪气祝星的气势,只恨不得自己能缩小点再缩小点,从外间消失才是。
皇上刚刚一入内看到这几个躲懒的太医,顿时大发雷霆,说贵妃还在受罪,这几个人竟然还敢偷懒,要他们跪到贵妃好起来。
贵妃受的伤要好起来怎么也需数月,自不必说痊愈需要多久。
众大臣也不敢置喙,深知皇上今日心情差到极点,完全不敢多言,怕自己惹祸上身。
“祝姑娘怎么还不出来?”皇上担忧地发问。
禄公公忙哄道:“祝姑娘刚进去没多久。”
皇上点点头,再度坐下,焦躁不安地等着。过去他宠贵妃,是爱之温柔小意。今日大难临头,他才知道谁对他是真情,谁对他是假意。
皇后已被他幽闭在坤宁宫中,无论是太子之事还是豹子扑过来时她连滚带爬跑走,都真真切切地惹怒了皇上。
百官们彼此相视一眼,满目了然,果然是叫了祝姑娘来。
有祝姑娘出手,贵妃应当没大碍的。
群臣稍稍放下心来。
只是随着时间过去,里面端出的一盆盆血水实在让人心惊胆颤。
皇上见如此,脸色愈发难看起来,不免拦住端血水出来的花椒问话:“贵妃娘娘如何?”
花椒神情冷淡:“姑娘还在治。”说完便转身回了内室。
众人面面厮觑,好冷淡的丫鬟。
皇上也没被如此对待过,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要怪罪吗?人家也没说什么得罪人的话,只是态度冷了些。
想到祝星还在为贵妃治伤,皇上什么都忍得下。
不知过了多久,内室中终于传出来些哭声。皇上一听便听出来那声音是贵妃,当即要冲进去瞧瞧。
还是禄公公拦住其道:“皇上,祝姑娘正在给贵妃诊病,您这么进去了怕是会打扰祝姑娘。何况血气冲撞,对人不祥,您是一国之君,可要保重身体啊。”
皇上犹豫一番究竟还是在外候着。
哭声渐止,内室中重新有了动静。
众人只见帘后出现一抹深紫色身影,紧接着帘子被打起,纤细的少女便出现在人前。
纵然这里除了皇上外绝大多数文武百官都见过祝星,此时还是不由得耳目一新。
祝姑娘长得实在是好,哪怕有深紫色的面纱遮面,但这一双眼就足见倾国之貌。
皇上是头一次见着祝星,看得愣住。他不曾想到祝星年纪这样小,也不曾想过祝星这样一副好皮相。
“见过皇上。”祝星寥寥一礼,行得并不怎么走心。
但这时候没人敢说她的不是,都恨不得将她当菩萨供着。
禄公公见皇上愣住,忙替人问道:“祝姑娘,贵妃如何了?”
祝星微笑:“贵妃伤势很重,不过人已经醒来。有没有性命之忧还要看看高热能不能退。汤药可熬好了?”
禄公公忙端过托盘:“都熬好了,您瞧瞧?”
祝星便随手端过一碗汤药在鼻下轻嗅,点点头:“可以了,叫人进去伺候吧,让娘娘将药喝了。”
禄公公欢喜地应道:“唉。”又替皇上问,“如今能进去看看娘娘么?”
“自是可以,但别同她说太久话,让她好好歇息。”祝星颔首。
皇上一听此言,当即沉声道:“若能治好贵妃娘娘,朕一定重重有赏。”他说着便迫不及待地向内室去,留一帮大臣在外。
药是自然无需祝星亲手喂的,她便在外间待着,不影响皇上与贵妃互诉衷肠。
一众大臣如今更是看重祝星,纷纷上前与之攀谈。
倒是卫太傅出面将官员们都打发了:“祝姑娘刚为娘娘治完伤,此时正是疲惫,咱们还是莫要打扰她了。”
官员们不敢不听卫太傅话,忙悻悻地退下,不敢再打扰祝星。
祝星不免感叹,怪不得卫太傅是太傅,这一份眼色便是其他官员都没有的。聪明人已经跟卫太傅学做人了,笨的还在暗中责怪卫太傅剥夺他们讨好祝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