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点也未点钱袋子中的银钱,直接将整袋子向桌上一丢,随意点了个台上的贵女押下。
祝清若肉痛不已,咬牙切齿:“你好歹看一下再选。”祝星选的这名贵女明显是台上才思最浅薄的,怎能拔得头筹。
果不其然,祝星选的贵女并未当选,祝清若那一袋银子就这么没了。
砸湖里还能听声响。
“是挺好玩的。”祝星赞赏地点头,发自内心赞叹。糟蹋别人的钱这种罪恶的爽感是让人着迷,尤其是看着祝清若脸色都变了还要强行忍下,更是翻倍的舒心。
祝清若僵着唇角半晌才笑开:“星姑娘玩得开心就好,咱们去看别的比试。”
祝星很享受地颔首:“如你所愿。”
祝清若哄着祝星又去看下一场比试,是公子们的投壶。
坊中一片嘈杂,祝清若跟在祝星身后半步,几乎要被怄死。她突感袖子一紧,偏头看去,是李令玉的贴身侍女递了一沓子银票到她手上。
她接过银票,心虚地看了眼前方祝星戴了幂篱的背影,见她未扭过头才松口气,看那侍女一眼。
那侍女凑过来轻声对着祝清若道:“银票随便花,等她花完了就别给她,让她自己越陷越深,知道么?带着她转一会儿,楼上还在布置。待会儿好了我下来告知,你见了我直接带她上去就是。”
祝清若银票在手有了底气,又有指点,于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
侍女混入人群离去,祝清若快步跟上祝星,思忖着接下来要怎么不着痕迹地诱哄祝星参与博弈。
“要博弈么?”不待祝清若开口,她便主动发问。
“……要的。”祝清若怔怔,倒不像是她哄祝星参与博弈,而是祝星带着她博弈。
祝星从善如流地来到押投壶者的弈客桌前。
弈客见了祝星面色古怪,难得多言:“这位姑娘看样子是头一遭来舞乐坊玩,可要听一听这里博弈的规则?”
围聚在桌前的男女们不由自主地看向祝星。
这弈客平常除了收钱外都是什么话也不说的,今日竟然好心开口要教人规则,实在反常。
“不必。”祝星直接对祝清若道,“拿钱出来,我要押注。”像是在对丫鬟说话。
祝清若握着团扇的手指节泛白,从袖中摸出张银票。还未递过去,就被祝星劈手夺过。
祝星将银票往桌上一丢,随意指了一个名字押。
“姑娘,这位公子素日投壶从未赢过,您看……”弈客斟酌着让祝星换人选,又惊掉一众人的眼球。
这弈客除了哄人下注以外竟然还有别的话说,还是劝人改注,真是天上下红雨了,离奇。
可惜祝星并不领情:“就他。”
祝清若看她不听劝阻一意孤行的样子一来心疼钱,二来心中又有些引人入歧途的痛快。不理智才好,就这样去选,让她将尚书府也输个精光!
舞乐坊可不会容人逃帐,哪怕是尚书府,欠债还钱也是天经地义。
在弈客身边的公子贵女们见祝星如此笃定,不免半信半疑,又联想着弈客的微妙态度,反而将祝星当作高人看待,一时间纷纷跟着她下注。
祝清若目瞪口呆,真是一群疯子。他们知不知道祝星这是头一次来舞乐坊,更是头一次接触博弈啊!
结果揭晓,被祝星押的那位公子虽不是最末,但与头筹也毫不相关。
钱再度打水漂。
祝星眼都不抬,径直向下一座高台去。
众人后知后觉这哪里是什么高人,分明是个散财的菩萨,花钱不眨眼的主儿。
接下来祝清若见识到了什么是花钱如流水。
少女每到一座高台便要欣赏一番比试,再押一个完全不相干之人做头筹。银票一张张送出,偏偏一把都没赢过。
“钱。”祝星只管伸手要钱。
祝清若恍惚地将最后一张银票递出去。
祝星接过,随手押注。
自然又是不中。
银票在祝清若手中都没捂热,一盏茶的时间便全败了出去。
听着耳边公子贵女们吟诗作对的嬉笑之声,祝清若感觉同他们并不在一个世界。她晕晕乎乎地跟着祝星走到下一座高台前,是十人对弈。
祝星照例看了一会儿人对弈,便向弈客那里去。
“钱。”她再度伸出手来,找祝清若要钱。
祝清若两手空空,冷着脸道:“没钱了。”
祝星苦恼:“可我觉得这博弈很好玩,还想再玩。”
祝清若强忍心中激动:“这里可以典当饰物还钱,你可以……”她话还没说完,只想着哄祝星一步步去典当了首饰,看她走上歧途,就见祝星从袖中摸出一张银票交到弈客那里登记。
她眼前一阵阵泛黑,被祝星气得够呛。
祝星明明有钱,之前还要向她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