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逼迫自己去想,这时候,如果是作之助在
这里,会怎样做?
作之助一定会力挽狂澜吧,他是那么棒的人,那么棒的……父亲。
但是……
女孩的泪水涌出了眼眶,她逼迫自己不要流泪,免得看不清前路。。
但是,她恐怕再也见不到作之助了。
这时候,突然有孩子被外面的景象吸引。
“火……燃着火的车子!”
咲乐不能侧头,但是她听到了声音。
“早上好,孩子们。”鸟山石燕站在高速行驶的古老木质车之顶,他甚至还能从容地抬一抬帽子,笑容明亮又带有安抚的意味,“要不要换一辆车搭乘呢?”
是石燕先生!
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降临,榛木香的气味仿佛漂浮起来,将她带回了那辆封闭的车子里。那些拿着枪、不露出面容的人正在摆弄炸-弹,忽闪忽闪的红光犹如死神的脚步。真嗣在哭,克己想要反抗那些人,她自己在做什么呢,咲乐居然有些忘了。
对了,她在看一个人。
直愣愣的,看着一个突然多出来的人。
突然多出来的人头戴渔夫帽,斜披华美的羽织,抬手打了个呵欠,金银异色的眼眸便沁出了些许生理性的泪水。
【呵——欠——】
那个人抱怨道。
【好挤啊,要不你们下去吧。】
【带着你们的炸-弹一起。】
“旁边的男孩,帮帮咲乐,打开车门的按键应该是第二排的第三个,能按一下吗?”鸟山石燕语气平常道,这平常的语气极大的安抚了慌乱的孩子们,男孩找到按键,按了下去。车门打开,狂风涌入,鸟山石燕在狂风呼啸中向这些孩子微笑。
“现在,要换一辆车了,先把受伤的同学送过来,男孩帮助女孩,可以吗?”
他又看向咲乐。
“咲乐,还能坚持多久?”
女孩带着哭腔大声回应他。
“我没问题!再坚持十分钟也可以!石燕先生,请救救其他人!”
真不愧是作之助教出来的孩子啊……
两辆车离得很近,鸟山石燕接住了第一个跳过来的受伤女孩,然后去接下一个。车厢里已经被蛇带充斥,这柔软的织物一样的妖怪将孩子们固定好,从而免于磕碰。很快,孩子们陆陆续续转移到了火之车上,前方的连续弯道也近在咫尺。
女孩的声音已经微微颤抖。
“石燕先生,司机先生还活着,请您救救他。”
“我会的!”蛇带伸出,捆住了重伤的司机往回拖,“现在,咲乐,抓住你手边的带子,它会带你离开这辆车。”
咲乐哭着摇头。
“不行了……不行了……”
“咲乐?!”
“卡住了……我的脚……”
“爆炸之后,我拼命把脚伸进缝隙想踩住刹车,但是刹车却失效了,我的脚也卡在了里面。”眼前的道路被泪水模糊,但是女孩知道,她正冲向死亡。
她当然是害怕死亡的,因为童年经历过,所以加倍的害怕。但是她的命运此刻已经注定了,偷活这四年,与作之助和其他兄弟生活在一起,像是她经历的一个幻梦一般。
既然是梦,就会有醒来的一天,只是叫醒她的,是死亡。
“……是吗。”
她听到鸟山石燕这样说了一句,就悄然无声了。眼眶酸涩,她几乎要嚎啕大哭起来,在这辆处处起火的车上,她将孤身一人的冲向死亡。
“……是吗?那我上来不就好了?”
轻描淡写的语气,如同当年坐在车里时觉得挤,于是开口让一群可怕的手握炸弹的人下去,充满了鸟山石燕式的理所当然。
断裂的道路就在前方,下面是万丈悬崖,火之车在断崖前刹住,鸟山石燕却一步跳上了大巴车。他褐色鎏金的发有一些被风掀动,轻灵跳荡着,身上属于织田作之助的朴素衬衣被风吹动,好像他与织田作之助共同执行这一场援助一样。
他跳上去,大巴车开始向下坠落,山崖间充满回声和火灼的气味,而咲乐却只嗅到了令人安宁的榛木香。
冷而宁静,淡而柔和。
——鸟山石燕以身体翼庇了她。
“……别怕。”
他柔声安抚女孩,那只银色的眼眸渐渐亮起光彩,凌乱墨线在他身侧膨胀旋转,犹如黑白繁花。
“该飞来了,凤凰。”
福泽谕吉一边,小黑猫叼起那个爆-炸-装置,红光一闪一闪,倒计时还有几秒钟就归零。他的尾巴尖勾了一下,视线扫过福泽谕吉,薄绿眼瞳幽幽的沁凉。
接着,他从高楼上一跃而下。
福泽谕吉追到窗边往下看,爆鸣却在头顶传来。
他抬起头,绿色眼眸中倒映出盛放烟火般的爆炸。w,请牢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