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管聂叔和爷爷的关系再怎么近,可终归还是一个外人,没有阻拦的立场。如果爷爷还清醒着,那大伯也要给些面子,可现在爷爷意识不清,聂叔肯定拦不住。”
苏云起这会走到了门口,转头一脸郑重的开口。
周航看了苏云起一眼,瞳孔中难得闪过一丝情绪。“拖住五分钟就够,这里的情况五分钟就能解决,五分钟后,你爷爷将性命无虞。”
“放心好了,五分钟的时间,怎么也能撑下去!”苏云起拍拍胸口,这会拉开宅子门,踏了出去。
眼看着苏云起的背影离去,独自在宅子第一层的周航轻轻一叹。
看样子苏云起和爷爷的感情很好,眉宇之中透出的担心和凝重就证明了这一点。
他向来不赞成引渡人投入太多的情感,投入的情感越多,面对生离死别时撕心裂肺的疼痛就越剧烈。
在任职的第一届的二十年后,他经历了人生第一次生离死别,当时的痛,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才只是短短的第一届,一百年的光阴,就如此难熬,甚至几次游离于崩溃的边缘。
往后的几任,他都有属于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孩子,可每一次的结果都一样,对于引渡人长的如同没有尽头的寿命,经历的结果必然又是一次次生离死别。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连任二十届,历经两千年的岁月,这其中的生离死别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次了。
撕心裂肺的疼痛,一次,一次,又一次....心早就在不断的撕裂下变得麻木不堪.....
他也渐渐封闭了自己的内心。
有人说,生之为人就要承受生离死别,不管是生离还是死别,都是人生百味中的一味,可是当然不老不死不生不灭后,当真还可以称之为人么?
或许踏入这行,就注定要灭情绝爱,投入的感情越少,离别时所受的伤害越少。
或许人生终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离别,不管是谁终究要经历这样的痛楚。
可这些痛楚对于有限的生命之中自然也是有限,而对于寿命与任职期限相符的引渡人,这种折磨就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一想到那种痛处,即使是隔了千年的时光,心早就被磨得无比淡漠的他还是轻轻的颤了
一下。
可即使是再淡漠的心,终归心里还是会有些触动,莫名其妙的也就定下了一个五分钟解决的承诺。
或许是想起在他刚成为引渡人那一届对他关爱有加的爷爷。
周航苦笑着摇了摇头,从兜里抽出一张褐黄色的纸符和一块巴掌大小的罗盘,将表情稍稍收敛些,拿着这两样东西直径走到一边的墙壁前。
褐黄色的纸符在拍到墙上的一瞬,纸符上蕴起淡淡的光华,盘踞在此地所残留的阴气瞬间如同退潮一般,迅速的远离墙上的纸符。
呼.....呼.....
阴气的带动下,掀起一阵阴风,穿过摆件发出淡淡的呼啸声,悬挂在上方的水晶吊灯轻轻的摇曳,灯光也一闪一闪。
空气中的温度这一刻骤然降低到零度,寒气弥漫到了极致。
压抑,寒冷,不自觉能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的氛围,明明此时正是白昼,却让人仿佛置身于漆黑的寒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