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几个人聊了很久的话。在霍溪萱看来，这么一对极品的祖孙俩，一定有着很多很多的故事。

她猜得没有错，爷爷的肚子里，真的全部都是故事，满满的都是故事。

这种事情，放在平日里，她们也不一定就能去听老头子讲故事。今天不然，她俩有的是时间。

在老人的记忆中，他的那一家子，简直就是个近代版的闯关东的故事。老人说，他的祖上，从他的太爷爷开始，就开始一步步地向着关东移动了。

“那个时节，这里还冷冻得厉害。据说，有一天我的爷爷醒来后去打水做饭，发现门口已经被积雪堵死了。”

他的话，引起了朱雅的一阵的惊呼：“怎么可能，真正的大雪封门？”

“是那么回事，还真的就是那么回事呢。”老人道，“如果你不相信，还可以来我家里看看祖先们留下的实物。”

在墙角的位置，还真的就有掏雪铲。请注意，是掏雪铲，是专门掏雪用的。这种铲子，放在平时，基本上就是没人使用的家伙。

现在，它放在那里，早经生了锈，甚至是锈迹斑斑了。不过，它还保持着原来的英武姿势。

在霍溪萱她俩看来，它还依然保持着它的雄姿。所谓雄姿英发，就是这么个样子了。

“我的爷爷，算是真正地来到我们现在的这个地方落脚。”老人接着说，“那个时候，这里还是一大的荒漠和盐碱地。我们的先人们，自然不光是我们一家人，就开始了战天斗地的生活。”

“为了引水过来种田，他们想尽了办法，最后也还是不行。原因是什么，这里的荒漠化太厉害。再多的水引进来，也就是一天功夫。到了夜晚，就全部地渗入地下了！”

“只是，我的爷爷他们，从来都不会向命运低头。他们又想出了其他的办法，比如挖一条运河过来，直接将水引到田里。为了这条河，他们整整地挖了三十年，从我的爷爷风华正茂时，挖到了我都有印象，可以干活的时候才结束。”这种话，放在平日里，老人家可是不说的。

今天，他看到了两个姑娘这么热心地倾听，这才开了口。老人家继续地讲述着，故事的剧情，也继续地向下发展着。

“后来，这里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了，渐渐地超过了在关内的人口密度。那个时候，这块土地上的人，就开始去想着别的事情了。比如说，分家。”老人家的话，说到了这里，脸上甚至还现出了不高兴的神情。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分家，自然就是放手的一种。那个时节的人，弟兄也比较的多，分家自然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不用说别的了，我的爷爷就有亲弟兄四个，堂兄弟加起来，至少也有十来个的样子。他们，我是说，除了我爷爷一家外，剩下的亲人，全部地向外迁移了。迁得近的，也就三二里路，彼此都能看见房子和身影。迁得远的，也就七八里路，想要来往的时候，一口气也就赶到了。”

老人家的叙述，看似平淡无奇，实际上想想，还真的是有些个血雨腥风在里面。朱雅知道，这种故事，她是爱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