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丝正好炒好，林颜拿起盘子，熟稔地把盛菜的同时，使唤小长宁去拿几个空碗来好盛饭，同时还不忘阴阳怪气小长安：

“呦，今儿吹的是哪门子风，小少爷竟然向我道歉了，难得啊。你倒是说说，你哪里对不起我了？”

小长安的拳头又攥紧了。

许是被冷了几日，又察觉出林颜的脾性和之前当真大不相同了，祁风不再摆出少爷架子，竟也主动盛起饭来。

他先盛了一碗，放到小长安跟前，道：

“方才我同你说过的话，你已经忘了？”

小长安看看祁风，只好攥着小拳头，口服心不服地道歉：

“我刚刚不该顶撞你，不该说你不孝不仁，我错了。”

林颜瞥一眼他，把饭菜全部端上桌后，把小长宁抱到自个身边，俩人挨着坐。她并不是很在意小长安的道歉中，有多少真情假意，对这个便宜儿子，她压根没抱多大期望。

小长安认错认的勉强，林颜对待他的态度也十分敷衍。

瞧见她的目光并没有在自己身上停留多少，反而一心一意在照顾妹妹，不知为何，小长安心里更难受了，他鼻子酸酸的，泪水莫名涌上眼眶。

反而是小长宁，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变化。

她已经在林颜的口中，知道了以后再没有外祖母了是什么意思，还以为兄长是因为不能再做张氏的外孙了而难过。

只见她温柔地抓住兄长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宽慰道：

“哥哥，你也太难过啦，外祖母对咱们并不好，她跟小姨他们还常常欺负我，骂我，咱们以后不和他们来往了，就没有人再欺负咱们了。”

小长安讶异地看向妹妹：“他们以前欺负过你？”

林颜翻了个白眼，看小长安的目光，就像是看傻子一样，她佯装无心嘟囔道：

“你是长子，又是独子，往后祁家的家业都是你们，他们想要沾咱家的光，自然要讨好你，当着你的面，待长宁自然也就好了。”

“想要外孙女卖给别人当童养媳的人，又能指望他们对我们长宁有多好？”

小长安又愣住了。

为什么？

为什么林颜会说，要卖妹妹的是外祖母一家？

为什么妹妹会说，外祖母她们私底下一直在欺负她……

祁风却在暗自审量林颜。

他的感觉没有错，林颜和之前，的确不一样了。

若换做以前，被娘家如此对待，她只怕会因手足无措而哭得痛不欲生，然后为了挽回娘家人，更加不要命地压榨自己，来换取娘家的垂怜。

以前的她木讷、软弱可欺、只知愚孝，从来都是一副悲天悯人、任劳任怨的模样，虽不讨人厌，却软弱的让人可恨。

现在的她，张扬无比，仿佛世间万物都与她无关，只顾我行我素，偏是这副模样，让祁风生出几分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