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村里人纷纷进山挖野菜,山周围的野菜,都已经被挖的差不多了。
林颜背着篓,直接往山里走。
天色是下半晌,至多一个时辰许,便会暮色四合,天一暗,山里的野兽就会出没,为了保证能在天黑前下山,林颜没敢走太深。
估摸着差不多了,她便停下来,在附近找了根长棍,仔细地拨动疯长的草木,不放过任何一株疑似中药的植物,自然,若是瞧见野菜了,也会顺手挖上两棵,好回去交差。
这时候,已经陆续有人往山下走,回家去了。
山里野生的草药倒是不少,但都是荨麻、龙葵、车前草等,因过于常见,价格不高,没什么采摘的必要。
她在山里转了半天,背篓里也就一点儿荠菜,最大的收获,可能就是被她意外发现了几株金银花的幼株,等其长成,还有些时日。
就在林颜寻觅多时,始终没有收获,眼见着夜幕马上就要垂下,打算再采点儿荠菜就回去时,忽然,背阴处,一丛绿油油的植物映入她眼帘。
是芦荟!
林颜又惊又喜,她忙跑过去。
这丛芦苇看起来长了有些年头了,足足有一小片,最大的,足有两尺高,依偎着它长了一圈小芦苇,最小的,还没有巴掌大。
林颜兴奋地急忙放下背篓,拿着锄头,小心翼翼地从最大那株芦荟上,把它周围那一圈肥硕的叶子砍下来。
“长安他娘,你这是干啥呢?”
同村的一个妇人正巧从山里采蘑菇回来,经过此处,听见树林里窸窸窣窣,还以为是山鸡野兔,她蹑手蹑脚地凑过来,非但没发现野味,撞见的还是林颜,不仅让她十分失落。
“是李婶啊。”林颜扭头,认出来人后,继续把芦荟往背篓里装,“我挖野菜呢。”
“你挖的这是什么野菜啊。”李婶凑上来,不客气地翻了翻她的背篓,发现背篓里,除了底下有一点儿荠菜还能吃外,装的都是稀奇古怪的东西,不仅嗤之以鼻:
“我说长安他娘啊,你落了回水,不会真的被水灌了脑子吧?你瞅瞅你采的这些东西,有几样是能下肚的。听我的,快丢了,千万别把长安他们给毒死了。”
乡下人见识少,自然认不出这背篓里的东西。若是换个有眼力劲儿的来,只怕两眼都要放光了。
林颜也不和她计较,她只管埋头挖自己的芦荟,李婶自诩热心地从背篓里翻出自己挖的野菜蘑菇,一样样给她看:
“你得挖这些才行……”
“李婶!”她还想再数落,忽然,同伴的呼唤在羊肠小径上响起,是一户和林家交好的人家。
那人鄙夷地瞥一眼林颜,不高兴地冲李婶喊道:“同她说这么多干啥,左右人家家里富余,吃坏了,看大夫抓药就是,咱们快走了,再不走,太阳都要落山了!”
李婶瞧了瞧同伴,犹豫了犹豫,揣着筐子,扭头去追同伴的脚步。
她们走远了,林颜仍能听见那些人毫不顾忌地在背后议论自个,说的无非是嘲笑之言,说什么,她果然是脑子进水了,现在连野菜和野草都分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