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芸的婚事排场闹得很大,林颜路过偏院发现里面堆满了红色的大箱子,问过下人才知道这些都是谢盈给谢芸准备的。
谢芸照顾了谢盈十几年,临近出嫁,谢盈反倒拿出了长辈的架势,要给谢芸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你来了?我看着这些东西,真是分不清孰好孰坏,祁夫人帮帮我吧?”谢盈攀上林颜的手臂。
连州城的脂粉花样也多的很,放眼望去,不少的盒子还做成了花瓣的样子,香气四溢。
妇人们用这些东西总喜欢越香越好,实则不然,做这些脂粉都是有自己的比例的,香料放的多了那其他的东西势必少了,效用可能也差些。
林颜每一个都看了,替她挑了几个清淡好用的乳膏,还讲了些挑些脂粉的方法给他。
谢盈抱怨这些口脂都不够红,拉着林颜突然要去书房。
林颜一头雾水跟着她,谢盈在书房里画筒里取出一副画,展开给林颜看,边展开边说:“我想要像这画里一样的颜色,可找遍了连州城都没有这样的。”
这是一幅女子肖像画,用尖细的笔尖仔细勾勒,不似寻常女子肖像画颜色寡淡,这幅画颜色浓重,唇色像极了红梅,衬得画中女子容貌艳丽,不可方物。
林颜发现这画中的女子和谢盈十分相似,谢盈主动道:“这是于忱给我姐画的,我第一看就觉得好看,我姐出家的时候要是可以装扮成这画里的模样,一定是全连州城最好看的新娘子。”
林颜跟着笑,心里却觉得这幅画更像谢盈多一些,和谢芸只能说有些神似,她心里猜不准这姐妹俩和于忱的关系,便把这话压进了心里。
“这颜色也可以做出来。”林颜施施然道。
谢盈满脸怀疑,道:“真的吗?祁夫人,你家里是做脂粉的,是不是能做这种颜色?”
林颜能做的岂止这个颜色,再来一个调色盘她也能做。
谢家姐妹人都不错,这些林颜可以帮得上忙的事,她也不会吝啬。
谢盈的高兴溢于言表,捧着画高兴地原地蹦了蹦,又仔细地看着这幅画,眼睛里闪着林颜看不懂的光。
可是即便她如此高兴,林颜却从她紧攥画布的双手上品出些难过来。
林颜说干就干,让谢盈这些送上门来不够好的脂粉退了回去,留下好用的和林颜需要用到的。
谢府没有她平常做东西时需要的工具,林颜只好就地取材。重新再熬脂膏多半来不及了,林颜便在现有的口脂上进行调色。
谢盈搞的兴师动众的,让下人把院子里有的红色的花瓣都摘了,好好的花园顿时秃了不少。
谢芸匆匆路过都愣了,问清楚原委之后简直哭笑不得,脸上又不由自主浮现出待嫁女子的羞涩。
“祁夫人,实在是难为你了,还要陪着我家盈儿胡闹。”
谢芸今天穿的衣服颜色,很像那副画里的衣裙颜色,林颜笑着夸她打扮的好看,谢芸不好意思地抚了抚鬓发,笑着道:“是盈儿总是说这颜色衬我,我从前本不喜浅色的,总觉得太花哨了些。”
林颜刹那间好像明白了些什么,看着长相颇有几分相似,但是装衣打扮截然不同的两姐妹,心里惊疑不定。
谢芸站在边上,看着谢盈指挥丫鬟摘院里的花,语气感叹,说道:“原本盈儿是最喜欢这种小女儿打扮的,也不知何时起,她变得越来越像我,而我反倒像她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