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风长身玉立,在京城也养出了几分贵气,与这禅房的简陋格格不入,说书人愈加笃定自己的猜测,突然放开了手里攥着的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给祁风磕了几个响头。
林颜被他吓了一跳,慌忙往后退了几步,被祁风扶住了。
两个人一同看向说书人,只见这人抬头时,已经满面泪痕。
“求大人替草民做主,同州城首富秦老爷的女儿性格暴戾,将第二任丈夫虐待致死,而后粉饰太平,撒谎称是人失踪了,草民在官府报案,衙门不予受理,秦老爷更是派人一把火烧了草民的家,草民走投无路,今日得见大人,求大人为草民主持公道!”
林颜和祁风对视一眼,眼里都有些震惊。林颜让他先起来,问道:“你说秦小姐虐待丈夫至死,但是你有证据吗?”
说书人抬起头,双眼通红,答道:“她虐待死的人就是我哥!”
这位说书人,说自己叫孟昭,是个早早考中秀才,之后便再无进益的读书人,家住同州城外,家里是开书铺子的。
“我哥在城中书院教书,秦小姐路过书院见我哥相貌英俊,就吵着要嫁给我哥,秦老爷家财万贯,强行要嫁,我们根本拒绝不了,可是嫁进来才知道,秦小姐根本就是个性情暴戾的恶毒女人!”
孟昭坐在垫子上,一边擦眼泪一边说:“秦家给他们夫妇买宅子,让他们出去单住,然后我们联系就少了,但是每次我哥回家身上都有伤,后来他给我写信,说秦小姐有些难以启齿的嗜好,而且总是对他拳打脚踢,他预感自己身体每况愈下,恐怕不能给父母养老送终。”
林颜看他哭的伤心,准备把帕子给他擦脸,孟昭没接,自己拿袖子擦干净了。
“过了没多久,秦家就说我哥失踪了,怎么可能?”孟昭狠狠一拳锤在地上,道:“那个时候我哥身体已经很不好了,怎么会失踪?他就算是逃跑也会回家来跟我们道别的!”
“你哥的下落你找到了吗?”祁风在一旁突然出声。
只见孟昭红着眼,最终摇了摇头,哽咽道:“我……我知道他多半是死了,秦家不让我们见人,我哥死后就和我们断绝了来往,我去衙门报案,衙门不管秦家的事,后来我回家,家里的房子就被秦家人一把火烧了。”
“你怎么知道是秦家人烧的?”祁风问。
孟昭眼里满是恨意,道:“在大火外,秦府管事亲手把银子甩在我脸上,让我们一家搬出同州城,再也不要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个秦家,竟然这么猖狂,林颜想不通,秦家和韩大人互相看不上眼,怎么这秦家闹出的事他却又不管呢?
祁风却一针见血道:“秦府每年要给官府交巨额的税银,他们虽然有恩怨,但是也有共同的利益。”
林颜恍然大悟,本来以为来同州城只是走个形式,没想到遇上个贪官,还要解决个命案。
孟昭拽住祁风的袖子,祈求道:“求求您,替我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