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觉莫名其妙,秦管事已经走到她面前说道:“若是夫人无事我们现在就可以去书房了,账本繁多,看起来颇费心神。”
林颜又看了戴来一眼,他的神色如常,仿佛刚才那一撇只是她的错觉,她便朝祁风看了一眼然后跟着秦管事离开了。
他们离开之后戴来把圣旨交但祁风的手上,顿了顿问道:“大人最近处置了囿城县令?”
祁风在一旁坐下,漫不经心道:“作奸犯科之人有何不可?”
戴来道:“只是有些突然,会引起旁人疑心探查,若是知道大人是因为夫人如此难免让人洞悉大人的软肋。”
“既如此就好好护住她。”祁风淡漠的眼神平静的铺到他脸上,“否则要侍卫是做什么用的对不对,戴侍卫?”
戴来彻底沉默了,祁风的态度分明是不想好好谈事,那张俊美的脸从见到他那一刻就阴沉到了现在,说的话不论逻辑只是为了让他闭嘴。
“太傅大人,属下只是为了你着想,如果你对属下有什么意见就请责罚。”他说完拔出腰上的剑,双手朝祁风的方向递上。
祁风冷眼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请了圣旨来我府上究竟是因为你父亲的叮嘱还是陛下的嘱托?”
戴来低着头道:“是属下自己请旨来的,府中的事情无论是父亲还是陛下属下都不会透露一字半句。”
祁风冷笑道:“是吗?”
显然不信。
戴来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苦笑了一下:“古有割袍断义,我今日就割指为证,大人信与不信我都无怨言。”
他拔刀,速度利落,刚要碰上那截修长的指节刀就被打飞了,他错愕的怔住,嘴角轻浅的勾了一下。
大厅静默了片刻,刀锋铮铮的响声回荡着,祁风眼中的寒意都快冒出冷气来,一字一句道:“滚出去。”
戴来低着头,顿了顿,起身捡起地上的刀走了出去。
但他走出去之后脸色便截然不同,摸了摸腰间的刀柄,嘴角的笑十分粲然,这是祁风回府后第一次真正动气。
至于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怕他真砍断了自己的手指也不是很重要,他畅快的吸了一口气,往后院去了。
书房里,林颜的头已经涨成了两个大,盯着账本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没想到做太傅的夫人还要这么辛苦,她甚至开始怀念从前为生计绞尽脑汁的日子了。
“夫人,您已经盯着这一页看了快一个时辰了。”一只满是沟壑的手指点了点她眼皮下的账本。
林颜回过神来,用力眨了眨眼睛,又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秦管事在一旁审视的看着她,见她能这样坐两个时辰还稳如泰山也算耐得住性子,只是注意力不集中容易有神,需要人在旁边时时提点。
不过也不算大毛病。
她暗自点头,忽然看到林颜找出一本空账本开始写写画画起来,她疑惑的走近:“夫人?你这是……”
林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秦管事,我刚才想起从前有人教过我一个整理账本的办法,这个办法就不用完全将所有的账记在脑子里,只要需要的时候看上一眼就知道了,而且比这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