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风对二人的心思并不留意,闻言只说道:“大火过后并没有所剩的东西,但只住两日便回京,就无需再麻烦县令了。”
县令怎会觉得麻烦,闻言刚想献两句殷勤就被祁风打断了,他淡漠的说道:“县令大人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官职刚刚复原,京城的人还在瞧着我就摆起了官架子还收刮民脂民膏,这恐怕就辜负陛下对我的厚望了。”
“太傅大人何曾收刮……”县令正想否认,忽然耳边听着门外好几声村民呼唤祁风的声音,顿时一怔,话音一转道:“这些村民也是出于对大人的爱戴,是下官思虑不周了,等会儿下官就让他们散了去。”
祁风微微点头:“县令明白我的处境就好,说起来我在西雨村的日子也多亏有二位的照拂,二位从前如何现在也当如何,我只有一个要求,今日村民这样的拥护不应再有了。”
“是,是,是。”县令连着应了好几声,弓着身子目送这祁风走进后院。
直到祁风那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他才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刚从娘胎里出来似的用力喘着。
“哪有当官的不喜欢百姓拥护的,太傅大人这么说会不会不是本意?”
祁风离开了村长气也敢喘了,头也敢抬了,声量也自然而然的大了几分。
县令皱着眉头想了想,斜了他一眼说:“人家位列高堂需要这样的拥护?恐怕是树大招风……”
他说着忽然很烦躁的摆摆手:“大人的心思你我乱揣测什么?他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但求无过就是了!”
村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两人便打开门去驱散叮嘱村民去了。
林颜领着刘婶在后院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将她的心安下,又看见后厨里堆了好些食材,满满的堆了一桌子。
刘婶看到她的眼神,有些不安的笑了笑:“这几天也没好好招待过你们是我的过失……”
林颜摇头,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她说道:“刘婶,你从前帮了我们不少忙,光是那几个孩子你也带过好些回,我们是邻居,有些事情你不用太在意。”
刘婶笑的比哭的还难看,一个太傅住在她家里她怎么能不在意,再说以前她对林颜的态度虽然算不上恶意但也没友好多少,就凭这个也足够让她不安的了。
“你现在是太傅夫人,就是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跟以前一样哪。”刘婶不得已拿着她给的银子,唉声叹气的说,“你就随我去吧,至少我心里安心些。”
话说到这个份上林颜也不能再勉强了,想了想又给了她一锭银子:“那就当我们借住,这银子是伙食钱,你收下。”
刘婶拿了银子也不敢往怀里揣,两手捧着拿,谢了林颜好几次才离开。
林颜站在伙房外面,心里忽然有些无奈。
从前对她冷眼恶语的人现在便得毕恭毕敬,需要她刻意讨好现在可以随意差使,但这感觉却比从前好不了多少。
“身在其位必受其累,颜儿,你是我的夫人,别人对你敬重防备容易但想要人与你亲近却不容易了。”
祁风倚靠在长廊边不知看了多久,声音轻轻的飘了过来,隐含着还有一抹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