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屋里,林欣然已经睡着,小脸上还有泪水的痕迹。
过了几个月,我和林欣然习惯了母女两人的平淡日子,只是经济上开始捉襟见肘,我得出去找个活计。
林欣然在桌旁看书,我无意打扰她,说了句我要出门,就开了门出去。
街上很奇怪,人们闷声走路,两旁的平房呆板的很,供销社的柜台上已经积了灰尘,小夭站在那里发呆,我不得已上前去唤醒她:小夭,小夭!
小夭的眸光一闪,我吃了一惊,生怕她的眸子变色,不过还好,她终于停下了深思,说:姐,你来了,我们这里的东西不多了,我帮你留下了一小瓶油、一瓶酱油、一瓶醋。
我内心很是感动,小夭这个时候还肯帮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我和小夭说了一会儿话,将油票和粮票什么的都给了她,她向我推不想收。我们两个僵持了一会儿,最后,我说了句:你爱吃的鸡腿我可是不能给你了……
小夭的眼里突然有了泪光,说:姐,这个年头还能有什么计较,鸡腿什么的,都是奢侈。
我心里无比难受,我知道眼下困难,什么物资都是按计划发放。
我最后只扔下一句改日去看你和风语,就将油、酱油什么的藏着,悄然回到了小屋里。
林欣然看我带回了油、酱油和醋,说:这些是小姨给我们留的?
我点头诚实的说:不是她,还能是谁?
煤油炉子一早没有油了,我只得将火炉提到屋外,将平日里拾的柴火塞了进去,左右看看没有人,念了句法咒,双手结了个法印,指尖亮起,划出了光来,点燃了柴火。
林欣然突然跑出来,说:妈,我们连火柴都没有了……
她见到了燃起的柴火,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眼睛里净是不解。
我也不好解释,只得说了句假话:小夭她给了我最后几根火柴。
我其实一直瞒着林欣然,只是不想让一个接受现代教育的孩子见到世间少有的神奇,比如我会的法咒,见到了只会颠覆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我真的许久没有练习功法了,还得逐渐的修习起来。
裴军的案子一直没有进展,我知道他肯定是死于一个极端的犯罪分子之手,只是没有证据证明,我怀疑的人也没有出现。至于,甲鼠和那几个王八蛋,我都渐渐淡忘了,毕竟最近几年过得还算太平。
我有时候带着林欣然去看望娟姐,娟姐有一次问我:林欣然知道她的妈妈是一个会法咒的人吗?
我缓缓点头,说:除非没有法子掩盖,我是不会让她知道的,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不想她被我牵连……
嗯,我知道了,林巧智,你是不是心里还有阴影?毕竟,甲鼠那厮是被你的迷离之火烧了一回……
阴影?我下次碰到他,一定想办法再烧他一回!
娟姐知道我的心意了,如果有一天查出是甲鼠害了裴军,我是要为裴军报仇的!
我问起那南宫氏四兄弟的事情,还有周武郑王的消息。
娟姐说:现在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我们这些人都聚集起来了,我和他们的联络都是秘密进行的。
哦。我知道了。
我想了想,说:那么,我怎么才能引出甲鼠呢?
唉,甲鼠太狡猾,他现在是人是鬼我都不知道,我现在也没有法子,只能等他自己露出破绽。至于那八个人,我听说他们逃到了深山里。
听娟姐这么说,我仍有些心不甘。
娟姐家的小院子里终于又来了两个人:风语和小夭。
风语把烟戒了,整个人显得很不好,他的眼眸总是看向了别处,和我的目光是一次也没有相交。
小夭倒是有些高兴,她在小桌旁坐下,说了句话,让我和娟姐都很诧异:我和风语哥哥定了终生。
这简直是一个晴天霹雳,小夭难道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一只狐妖,怎么能够和凡人风语在一起呢?
娟姐张嘴就想反对,我拉住了她,摇了摇头。
只有林欣然不懂得,她雀跃着说:噢,小姨要结婚了,我快要有姨父了!
小夭笑了起来,她的脸上泛着红光。
我和娟姐十分担忧的看着风语,他却似乎没有听见小夭的话,他似乎是一个局外人,只是在鸡笼外面蹲着,一心一意的喂鸡。
我心里有些尴尬,原本我也考虑过了和风语摊牌,就说我其实可以接受他,毕竟裴军走了几年了,而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疼惜我的人,我想林欣然也会接受他,毕竟她的爸爸没有了……
没有想到,小夭先我一步。
我发愁地想:难道我和风语注定不能成为一对?
娟姐看了我几眼,小声说:巧智,你没事吧?
我事后想着我当时一定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