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姐到来时,我正双手抱头痛苦不堪。娟姐看了看警察们忙碌的场景,就面对我蹲了下来,说:裴军走了……十分蹊跷啊,你先别难过了,你的妞妞还那么小,你这么难过她不是更可怜?
妞妞,妞妞……对,我还有妞妞。我站了起来,四处打量,盲目的搜寻视野里的人和景,毫无所获!
别看了,妞妞被风语和小夭接过去了,他们会照顾好妞妞,不过,你若是还一直这样的状态,妞妞会怎么样,你想想?
我不能只顾自己伤心,我还要照顾妞妞……我茫然地想,然后就靠在娟姐身上,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娟姐知道我的泪水滴落下来就变成了玄阴珠,她拿出一条手帕给我遮住,手帕里包裹住了那些神奇的珠子,一会儿帕子就包裹不住了。
巧智,你还是节哀顺变吧,其他的事情我来帮你,但是你要尽快忍住眼泪。我们还要追索是谁杀了裴军,还要协助警方捉拿凶犯!
听见娟姐这么说,我振奋了些,眨眨眼将泪水收住,说:我这就去跟警察交流,我要知道是谁,是谁这么做的!
娟姐左右看了一眼,说:我已经听警察说了,不会是一般人犯,杀人者的伎俩很高,警察们只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是我觉得杀人者很不简单,我估计这个杀人者先是了解了基本情况,然后来踩过点,用最快的方法谋杀了裴军同志!
我什么时候能看看裴军的遗体,我现在好想他……我期期艾艾的说。
娟姐叹息一声,说:你去认一下吧,警察虽然知道那个被烧死的是裴军,但是还是需要他的亲人,也就是你去辨认一下的……
厅里寂静无声,两名警察和一名法医正等着我,而我的呼吸很是衰弱,一步一步挪动两条腿,好不容易才走到了停放尸身的床边。对于警察和法医来说这具尸身也很普通吧,我这样想着,呼了口气,闭了闭眼。睁开眼睛时,我看见法医将尸身上的白布拉开了,很是可怖,尸身焦黑,我辨别不出,只得看向尸身的手,右手无名指上果然有一只银戒指,却是烧变了型,我只得继续看向尸身的头部,紧闭的双眸,微张的嘴,这要怎么辨认?
我摇了摇头,说话的声音在寂静中如捏着嗓子的怪音:认不出来,我认不出来!这、这个人或许不是他!
你冷静一点,警察开口说。
法医则说:再好好看一看。
逝者为大,我突然这么想,于是勉强自己打量整个尸身,身高一样,头发早已烧掉,鼻子相似,他鼻子上有颗痣,这个尸身上好像鼻子上也有痣,他想必在火中有意捂住了口鼻,所以鼻子被伤害的情况微微轻一些。
我认得鼻子上的痣,位置一样……
我的鼻子里泛酸,看见警察和法医一起点了点头,法医说:您说的和其他人相符,基本上都是指认了鼻子上的痣。
好了,这位家属,我们接下来要等法医的解剖……你不会反对吧?其中一名警察说道。
我点头说:不反对,希望……法医解剖后告诉我,他是、是怎么死的,是窒息死的么?
法医看向了另一名警察,那警察说:我们还会深入调查取证,所以,还会找你了解情况,到时候会告诉你死因。
嗯,我深吸口气,缓慢走出了厅堂。
娟姐过来拉住我的手臂,说:巧智,学校已经知道了,校领导决定放你一周假。去我家,大家都在等你。
我点点头,觉得腿脚虚浮无力,脚踩棉花似的。
终于到了娟姐家里,小院子里都是我熟悉、认识的人。
林老师,你要多保重。大家基本上都是说这话来安慰我,只有风语默不作声,眼光却总是停留在我的身上。
是不是、是不是甲鼠这厮?!我此刻的心里却是如此拷问着自己。
没有再听见谁的说话,我迷迷瞪瞪的走进了娟姐房中,将门关上,然后就呆坐在床边。
过了几个钟头吧,我也不动一下。
光线逐渐昏暗,我看见了床边的小桌上有一碗面条,肚子还是在抗议,只好站起来,这碗面一点滋味也没有,是不是娟姐忘了放盐?
我狼狈的吃下去面条,然后就端着碗出了房间。
小夭睁大了眼睛看着我,说:姐,你不要太难过了,妞妞还在等你呢。把碗给我,我去。
小夭从不做家务,这回居然接过了我吃剩了面的碗,她可能是拿妞妞没有办法了。
我这样想着,就快步去找妞妞。不难找,妞妞正在哭闹,我循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低头说:妞妞,妈妈还在,不怕,不怕……
不怕什么?我也不知道,似乎,最怕的人是我自己!
我在娟姐家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周,最后一天傍晚我提出要回去,娟姐半天没有说话,最后只得点头说:你还要上班,那我就不留你了,好好保重,有空来我这里,我这里一直等着你。
我的鼻子不舒服,似乎鼻炎又犯了。
…
过了月余,我在学校传达室里听到了警察打来的电话,警方已经认定裴军死于窒息,有人作案,属于谋杀!
至于杀手是谁,他们没有说,我却觉得这个杀手不是旁人,就是甲鼠那厮嫌疑最大!
我这些日子上课是有心无力,同学们对我的态度也有所转变,到了校委会那里,我听到校长的批评,他认为我这些日子因为情绪不对影响了教课,限期及时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