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艺很是一般,煤油灶台也只能煮面。我还是在面碗里加了颗蛋,点缀了一些葱花。
他吃着很是满意,我也偷偷自得。
他洗了碗,对我说:穿多些,早晨有些冷。
我正在往脖子上绕纱巾,我已经熟悉了林巧智的衣橱,又随意的将一件外衫套上。
他穿着一身黑夹克,我愣了愣,原来他这么有男人味儿,也不知道是哪一点让我有这样的感觉。
门口停着一辆三轮摩托,我仿佛并不意外,上了他的车,听他叮嘱了一句:坐稳了。
语气竟有些温柔。
我禁止自己心猿意马,轻声问了句:咱们去哪里?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四周安宁,只有摩托引擎发出嘶喊声,车灯在前方扫出一片光亮。
我习惯了引擎的噪声,闭了眼睛准备打个盹。
他却说:别睡了容易着凉,不如陪我说说话。
可我连你的真名都不知道,你想想看我会跟你说什么?
我这样说有些大胆,我印象中自己很是内敛的一个人。
他在笑,只是没有发出声音。
我的名字不重要,只要你记住我这个人就行!
呵呵,我笑了,你值得本姑娘记住吗?
嗯。他不再说话,只是集中精力开车。
我费力想着他的意思,什么叫做“只要记住他就行”?
好吧,我妥协道:我会记住你,只要你告诉我你的真名。
我,我叫做裴军。
是真名吗,裴军?
是,当然是的,我亲爱的姑娘。
我居然没有反驳他此刻流露的轻薄之意,但是我说:我,林巧智,你叫我小林就可以!
嗯,我想想,叫你巧智吧,小林这个称谓会和许多姑娘的称呼相混淆。
你认识许多姑娘?
不多,算上你一个班吧。
你吹牛!
哈哈,被你看穿了……前面有个岔道,你坐稳了!
我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清晨的霞光来临,两边都是树林,只有中间一条小道。他熄了引擎,一跃而下,转身就来拉我,我被他拉出了车斗,定了定神说:我们到了?
嗯。他不多话,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根烟。
你留在这里还是和我一起?
我红了红脸,心里在想“一起”的引申意思。当然我想多了,我点头说:和你一起进去吧,方便吗?
因为我不想成为他的顾虑,男人嘛,总是要多照顾一下女人的,这样的男人才是有担当的男人。嗯,我又想多了。
他不再说话,烟头在薄雾里成为一点微光。
我们走进了路边林子里,走了小半个小时,见到了一个院子,院子里还没有人烟的样子。但是裴军却似知道有人在里面,他轻轻的吹着口哨,顺手就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挣了挣,没有挣脱,就由着他了。
三间瓦房,其中一间亮了灯。有人在屋里咳嗽一声,说:谁啊?
我,小诸葛。
他居然还看了我一眼。
骗子,我瞪着他,觉得他这个人突然不那么可靠了。
这时候屋里那人又说话了,小诸葛,你来是为了内丹?
我吃了一惊,这个人居然这么直率,说话也不弯弯绕?
呵呵,裴军笑了,他那盈满笑意的眸光看着我,让我顿时愣了愣,我听见他说:都是老朋友了,出来说话吧。
一个人从屋里走出来,清晨的微光让我只能看到一个魁梧身躯的男人,面目什么的看不清。
这个男人走到近处才说话:林老师也来了?
我显得有些局促,不知道这个男人同林巧智是否熟识,慌忙沉住气说:是我,我也来了。
这个时候,小屋的房间里又出来了三个男人,他们还披着外衣,显然刚刚起床。也不知道林巧智和他们是否熟识,我心里有些打鼓。毕竟才冒充这个林巧智没有多久,毕竟也才在这个肉身里不久……
林老师?三个人中走在前面的男子突然发问。
我点了点头。
哈哈,真是林老师。这个男子似乎有着很是乐观开朗的性格。
我瞧了瞧天,已经有些晨光显露。
裴军似乎很开心,拉我过去,右手自然的搭在我肩上,我耸了耸肩,没有甩脱,只好由着他。毕竟,在这三个男人面前不可太造次,我不知道他们怎么看我,我怕自己露出马脚。或许,在他们眼里林巧智就是这么的自然大方的呢?
这个时候,那个乐观开朗的男子又说:林老师,看见你挺开心,你……你可还好?
我该怎么答呢,这个人似乎出于真诚问候我。我正在纠结态度,想着如何应答。
裴军笑道:我的女人自然被我照顾得很好,兄弟,让你费心了……
我实在忍不住说:裴军,你这么说就是占我的便宜,当着、当着他们的面你都敢说……
我的声音减低,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嘟囔了一句什么话。
乐观的男子面上变了变,在熹微的晨光中看来有些落寞。
裴军收回了搭在我肩头的手,说:好了,兄弟,我们议一议正题吧。
一直没有吭声,最先出现的男子说:内丹还不能给你们!
裴军看了我一眼,倒是真担心我失望,他说:这个可以商量,什么时候方便给我们呢?
最先出现的男人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去屋里谈吧,太阳快要出来了。
太阳?我想不到他居然担心日出,难道怕太阳光?
裴军似乎早已知道,沉声说:好,去屋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