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倾实在是语塞,她突然想起来,在她很小的时候,父亲似乎带她来过这里,那时候,这里还不像现在这样,荒草丛生,连人影也看不见。安氏集团现在是做餐饮的,但是早期,在安倾的父亲安培丰掌管的那个时候,安氏就是做高档红酒的。
那时候,这里有酒窖,也有酿酒的工人,甚至定期有分享会,展览会之类的,安氏只能算是个中小型企业,但是在大风大浪中闯过的独木小船,真的就这一个。
父亲去世之后,安庆国接手了安氏集团,从此安氏集团从一个中小型的高档红酒制作公司,变成了大型的餐饮集团,酒庄只留下了a城的两个,其他的酒庄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就废弃的废弃,被拍卖的拍卖,也不剩什么了。
其实安倾很想保留父亲曾经拥有的一切,她甚至想过,等到有一天,她能够独自站住脚,一定要把父亲曾经失去的东西,全部再拿回来。
只是她从来也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的心愿,竟然会由陈冬承来帮她实现。
“安倾,那支录音笔我听过了,那个盒子我也捡回来了,我看到了里面的东西,我知道那天晚上的人是你,我知道我一直想要找的人是你,我也知道那天是我错怪你了,我现在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我本来追到这里来,也没有想过你会这么轻易地原谅我,你不给我机会也好,你给我机会也好,反正无论如何,你了解我这个人的性格,不做成我想做成的事情,我绝对不退缩。就算你想躲我,我也会追到天涯海角。”
陈冬承说这话时,紧紧盯盯着安倾的双眸,生怕她分散一点注意力似的。
然而,安倾能感觉到的,却只有疲惫。
或许再多说一句,安倾就真的会动摇了。
然而,最重要的,他始终没有提起。
所以,无论陈冬承说了些什么,有多坦荡而真诚,她都不知道是否真的应该相信。
他们之间,本就有过太多谎言。
这段关系早已经岌岌可危,经不起一点考验,更何况,安晨和陈冬承之间的事,是安倾心中始终无法拔去的一根刺。
“算了吧,陈冬承。算了吧。”他始终也没有提到安晨的事情,安倾就以为他是在避重就轻,“我其实特别感谢你能来救我,当时那个时候,我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甚至都想好了,要不然就这样吧,我就干脆被他们抓走了算了。”
“可是你突然出现,带我离开那里,带我找到了小木屋,让我一下子就有了活下去的欲望,真的,如果没有你,我根本都不可能活下来,所以我真的特别谢谢你。”
可是感谢有什么用呢?
安倾看着眼前的人,总觉得有几分心酸。
时间就如同齿轮带动的机器,明明一切都应该按照程序,按部就班,可是也不知道哪里的步骤不对,某个小零件稍一丢失,整个机器就都运作失常。
明明他们可以不用这样的。
怎么到最后,就落成了这样的结果呢?
“我现在还是希望能够尽快,让自己独立起来,这样才能去做我想做的事情,我们都背负了太多东西,不光是我们自己的,还有父辈的,我也希望我们能够尽量冷静思考一下。”安倾努力让自己笑得大方一些,“而且,既然你和安晨已经有了婚约,那我祝你们幸福。”
陈冬承耐着性子听安倾说完,却又忍不住一愣,“婚约?什么婚约?”
他和安晨,什么时候有过婚约了?
“我跟安晨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婚约,不然我现在怎么可能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