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段感情如昙花一现,如果那个见证过昙花开放的韦陀不能忘记她所见证过的美丽。那么黑暗中刹那的明亮绽放,会让他这一生永远活在长夜之中,永不可自拔。
晚静
凉夜中,叶秋瞑的呼唤声自天边传来,翩然入耳。林晚静听着这样温柔的低呼,双目中最后一丝神采散去,空洞如寂。
她如同木偶般,任由谢泠拉着她回房。
时至今日,林晚静依旧记得她最后一次和叶秋瞑见面时的场景。那一天,最后一面是那样匆匆。
那是两年前一个闷热的秋日。
她因为游行被逮捕,是叶秋瞑找了他的母亲,他们的事情也是那个时候暴露。
你没事吧!谢泠的声音飘渺仿佛来自云间。
我没事儿。林晚静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止声音开始颤抖,就连她的手,她的腿,全身上下都止不住的开始微微颤抖。
那一天。
当叶秋瞑熟悉的身影映入林晚静眼中的那一刹那,林晚静周身所有的坚强被尽数卸下,她不用再勉强支撑下去。游行时的一切勇气和胆量在这一刹那灰飞烟灭,她也是这样,浑身颤抖。
她用颤抖的声音对叶秋瞑道:
秋瞑。我害怕。
阿泠,我害怕。
我要怎么办?我该怎么做?
叶秋瞑见林晚静脸色苍白,止不住的打冷颤,心里当即觉得不对。他的手拂过林晚静的额头,指尖传来一阵烫意,叶秋瞑惊讶道:晚静,你发烧了。
晚静
晚静
林晚静的意识渐渐模糊,左耳畔传来谢泠焦急的呼声,右耳是叶秋瞑的呼声,他们都在叫自己,晚静。晚静你醒醒。
那呼声越来越远。远得仿佛要到了千里之外,穿梭无数个日日夜夜,回到最初的开始。又远的仿佛穿破时空,传到飘渺虚无的未来。
记忆长廊中一幕幕重演心头,唱戏的叫昔年,听戏的叫而今,一出戏终,人走茶凉。留下她一个人空空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病魔来势汹汹,林晚静不得已住进了医院。等她醒过来,昙花已经败了。那一年陵平的冬天格外冷,她跪在叶府的花厅之中,时光漫长的仿佛凝止。
周督军的聘礼抬上了门,林父收下了周家的庚贴,一切板上钉钉,无可更改。
很久很久之后,林晚静依旧在想,如果昙花能够章梅花一样绽开在冬日里该有多好。她有了船票,有了盘缠,可是昙花谢了,留下韦陀一人孤零零于世。
真是时光如梭啊,三姐下个月就要结婚,秋瞑哥也要订婚了,听说他的未婚妻挺泼辣的。哈哈哈,我倒是十分期待这位未来表嫂,要知道秋瞑哥桃花运十分旺盛。
我记得去年还是前年,不是说就有个名媛和他闹了一段儿私奔的戏码,差点没给大姨气死。
沙发上,一个一身男装假小子正手舞足蹈,开心的调侃着自己的表哥表姐。她不过十四五岁,五官精致,一头短发利落,身着黑色背带裤,遥遥看着,有那么几分男子的俊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