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都是虚的,真相就是他想带她玩一玩而已。
“锋驹,你就说这凤城里最好吃的酒楼是哪一家,咱们直接杀过去!”凉长长撞了一下锋驹的手臂。
“过分了啊,说到吃的连阿驹都不喊了。”锋驹没好气地斜睨着她,他比她高半个头,这种俯视的感觉挺爽的。
“哎哟,阿驹阿驹阿驹!”凉长长满脑子吃的,这路边集市就有很多吃的,她想吃,但是想要留着肚子去酒楼吃更好吃的。路边的小吃可以留着日后慢慢吃。
“……”这家伙也太不耐烦了吧?算了算了,他一大老爷们儿跟她计较什么。
“仙味楼的菜算是一绝,可以品尝一二。”锋驹在脑子搜索了一下,综合得分最高的便是这家酒楼了。“这里有漠州最具特色的烤全羊,不过咱就两个人怕是吃不完。”
“好吃的话,吃不完带走啊。”凉长长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打包带走。“带路带路。”
“……”锋驹无语了,这真的是曾经的驸马爷吗?比他还不讲面子呢。“怎么这么抠搜呢?吃不完便吃不完了,带走算个什么?”
“此言差矣,这可不是抠门,这叫节省。实在不行没有动的地方也可以截下来给外头的乞儿啊,留在那儿不是浪费了吗?”凉长长之前吃东西没轮到她来考虑这些问题,多半是别人招待或者是自己在家吃。“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殍是要不得滴。”
“行吧。”锋驹无奈。他待会儿尽量多吃一点吧,打包实在太丢人了。
凉长长:小同志你这思想就不对了,要爱惜粮食,知不知道?
锋驹:行行行。
两个人不紧不慢地走着,和刚刚开始的着急完全不一样。主要是凉长长见识太短,碰到些新鲜事物难免表现的有些好奇。
“那个是啥?”凉长长指了指那边。
“胡琴啊。”锋驹瞟了一眼。
“那个嘞?”
“洗衣的棒槌。”
“啊?那个呢?”
路边有个摆摊儿的,上头各种各样形状的木具,边上还围了不少少妇。看着奇奇怪怪的。
“……”锋驹瞅了一眼有点尴尬。“那个么……房中用具。”
凉长长快要被这四个字给呛死了,“什么鬼?这里民风这么开放的吗?”
“嗯,这里不比京城,女子多为豪放之人。你最好警惕点,万一有人看上你了,姑娘会点功夫把你绑了,做上门女婿也说不定。”锋驹弯唇,作势吓唬她。
“我现在好歹也是会毒的人了。来一个毒一个,来两个毒一双。不对,把她们迷晕就好了。”学了毒术她人都牛气啦,拍了拍胸脯表示自己不虚啊。
瞧这人嘚瑟的样儿,真碰上武功高强的哪有时间来使毒啊!再看她就学了那么点皮毛……啧啧。
算了,他不戳破她了。好不容易长点积极性,打压狠了蔫儿了就没有趣味了。
“行,你厉害。”锋驹看她笃定拍胸脯的样子就想笑,就吹牛吧她。
凉长长易了容的,她为了显示自己的英姿飒爽,还特意问副阁主讨了一把长剑拿在手上。高玉泽送的那把短剑她出来的时候也带上了,确实是把好剑,杀鸡贼好用。
高玉泽:……
除了眼睛没办法易容以外,其他的多少都改动了,她经过这几个月赶路肤色也黑了许多,应该跟那个虚弱且肤白貌美???的驸马爷有很大差距了吧?
之前问了不该问的,凉长长再也不敢瞎好奇了,就跟着锋驹走路,特别乖巧。
仙味楼是凤城第一大酒楼,贼贵,可来吃的人还是很多。漠州人没那么守钱,有三分要花出五分的气势来才作罢。
因而哪怕仙味楼贵,也还是有很多人过来吃,少数没什么银子的人也愿意存钱过来花钱,至于权贵……那都在包间里头坐着呢,所以可以窥见漠州阶级意识是有,但是相对其他地方较薄弱。
阶级意识越薄弱,有阶级的人就越在意。能坐包厢谁愿意坐大厅啊?
于是凉长长到了的时候,仙味楼包间都满了,只有大厅了。
锋驹有些讲究,想说要不去另外一家吃,这大厅……也太过于吵闹了吧?
凉长长闻到别人吃的好吃的已经迈不动腿了,又瞟了一眼菜色,极为不错的样子。豪迈的甩手:“大厅就大厅,问题不大。”
唉,行吧,也不是第一次不讲究了。
锋驹认命了,反正他是摸不透面前的人。该讲究的时候呢半点不讲究,不该讲究的时候呢却又追究那么多细节,他可是还记得之前在那个小茅屋她非得养着兔子三个月才吃。
“客官,请点菜。”小二把白色麻巾往肩上一甩,上了茶水,然后恭恭敬敬的说。
“烤全羊。”凉长长就知道这一个菜,然后就甩眼神给锋驹让他来点剩下的。
“再来个血浆鸭子,芙蓉玉露,爆炒辣子鸡。”锋驹不来虚的,他喜欢吃荤的。
“行嘞,特色烤全羊一份,血浆鸭子一份,芙蓉玉露一份,爆炒辣子鸡一份。”小二鞠了个躬。“您二位请稍等,待会儿厅中就会上歌舞了,可先欣赏一二。我马上告诉后厨去给您二位做去。”
凉长长点头。带着小二退下之后,她轻声说道:“你看还有美人跳舞,和大家一起多乐呵呀!”
肯定是这的特色舞蹈,凉长长眼睛都亮起来了。
锋驹白了她一眼,该夸奖她不愧是娶过妻子的‘好男儿’吗?说起美人跳舞那个期待劲儿是怎么回事儿?比男子还男子,一点都不害臊。
这哥们儿大概是对她在书院里面跟男人一同上学没什么概念,她要真爷们起来也是可以学上一学的好吗?
凉长长被瞪的有些莫名其妙,抓过茶水来倒入杯中,又给他倒了一壶,推过去。“先喝点茶水解解渴。”
凉长长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咦,她该表示不愧是第一酒楼吗?用的茶叶都不错啊!比她后来当官儿的那一块儿用的茶叶都要好。
这让她心里有点数了,恐怕是真的挺贵的。锋驹有钱是有钱,今天出来带够了吗?不是她多心,而是平日这哥们儿真的很朴素,说他天天路边买包子解决一顿她都信。
她稍微有些遮掩,拿手遮着,凑过他耳朵边轻声说:“阿驹,你带够钱了吧?要是不够的话我这里也有。”
“……”他真的能被活生生气死。这丫头都在担心些什么呢?说好了带她出来吃好吃的,那自然是会带好钱的呀!“你放心吃,你把这菜全点了,吃个十顿八顿的也没问题。”
行嘞,有钱就是大佬。
“可以可以。”凉长长撤开自己的手,心安理得了。
“美人们来跳舞了!”大厅里头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老爷们吼了一句,本来还挺热闹的,大家都停下来等候了。
然后一阵奇香袭来,一群蓝色着胡装的少女从里头出来,走到了那边设好的舞台架子上面去。一个个带着面纱,露着小香腰,大长腿在开了叉的绫罗裤里头若隐若现。眉眼深邃,是胡女。
美人儿们开始在上头扭动着整齐的舞步,酥乳半坦,把一众男人们看得如痴如醉。
凉长长也觉得挺美,可是感觉那菜香香味破坏了整个气氛。美人们散发的是异香,而到她的鼻子里头是溢香混着饭香啊!多少有些油腻和难以描述。
大厅吃饭的人太多了,十位美人的香味怎么抵得过几十份菜的香味?果然香艳美人还是要在包厢里面享受啊,大堂里头打折扣!
一失落,她神情上也就不如期盼时的那样精神了,只是喝口茶又扫一眼然后又喝茶。
“怎的?不喜欢?”锋驹敏锐地发现她没有刚开始那么兴奋了,关心的问。
“都说食也性也,我怎么觉得性也食也啊。”凉长长有些有气无力。“好吃的好像比美女更吸引我一些。”
“这是自然的呀,待会儿吃的就来了。”锋驹都快被他这样子给逗笑了,拜托,她是个女子好不好?真要对美女那样子趋之若狂,那还真有点让他担忧呢。
“客官,这是我们酒楼里独赠的香包肉,给您二位送上一份。”小二端着一盘白白嫩嫩的煎豆腐递过来,附了一句:“这是冀州特色之一呢。”
“!”这个她吃过。以前周哲礼给她做了,说是他们家乡的特色菜。
确实好吃,但对豆腐要求特别高,而且对师傅煎豆腐也有很高要求,要表面金黄、内里白嫩,且里头的肉熟透。她听周哲礼说过,如果技术好,往里包肉后那个豆腐会自动合起来,就如天然生长在里头一样。
“谢谢。”凉长长仔细端倪了这盘香包肉,还真找不出缝隙来,起码这包肉的功夫是很好的。
“您二位的菜已经在制作了,稍后便上来。”
“下去吧。”锋驹挥了挥手,小二下去了。
“锋驹,试试这个,这是真的不错。就是不知道这里做的怎么样了。没想到漠州还会有冀州的特色菜呀!”凉长长看的是有些狐疑的,但随即被锋驹打消掉了。
“这里还有湖州菜呢,这里很多州的菜都有不足为奇。”锋驹夹起一块香包肉放到碗里,然后夹起来就放嘴里去。
“也不先看看肉熟没熟吗?”凉长长看他吃的干脆,有些拿不准。干脆就和过往一样,夹一块掀开了看,她不喜欢里头带汁儿,万一汁水烫口就糟糕了。
以前吃灌汤包就长够了教训。所以凉长长吃这个都喜欢先把肉给吃了,再来吃豆腐。
“总是要熟的,熟了熟了。”锋驹现在吃着刚好不烫嘴,又拎起一块儿吃,味道确实不错。
凉长长逢中开口,小心翼翼地把豆腐撬开来,里头肉都熟了,还带着肉汁。内口豆腐白嫩,这师傅挺到位的。
凉长长夹了肉往嘴里头放,这是肉泥,抿两口就会碎的。哦豁,有点东西啊,如果周哲礼做的算地道的话,他这个也是很地道了。
一块,两块,三块,第四块的时候正菜全部都上来了。
这烤全羊真的是很霸气,一整只羊就这么金灿灿的等着她。小二拿了刀来一片儿一片儿给片好了,让割哪儿就割哪,服务非常到位。
凉长长无声地伸出了大拇指,她吃得过于快乐,根本没有注意到楼上包房投向她的目光。
锋驹倒是察觉到了,但那目光很快又消失了,因而只能时刻留意。可那道打量的目光后面再也没有出现过了,锋驹看着面前吃的这么快乐的这个人若有所思,难道是他意会错了?
包厢房内。
“大人,香包肉已经送出。”小二低头禀报,这正是给凉长长他们桌送香包肉的那个小二。
“知晓了,退下吧。”周哲礼点了点头,又拿出一些碎银子放在桌上。
小二满是欣喜地拿了,又恭敬退了下去。
他不过在这楼中用一餐,往下看的时候就被一个少年吸引住目光了。
少年略黝黑,和那人虽脸型相仿,看着却不像。唯有那双眼睛,漫不经心或期待的神色像极了子玉。
也不知道自己是看人伤情还是想要抱有侥幸,总之他命小二送去一份香包肉。
周哲礼看着那人逢中挑肉,一块、两块、三块……像极了从前的那个人。
他心中翻起巨浪,但马上收回了目光。无他,因为那个少年同行的男子很是警觉。
周哲礼没再看,他已经把那个少年的样貌全数记住,若要让人查,总能查到的。
周哲礼感觉到身体里的躁动因子再起,血液里头都带着兴奋。虽然不太可能,但他突然有了期盼。
盼着什么呢?
盼着和某个以为永远不能再见的人重聚啊。
是你吗?子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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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打脸,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