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世情如此(1 / 2)

虽然退了烧,但我依然被勒令一个月之内不要随意出门。最可怕的是,这次的禁足令下达后,我身边突然多出来了一大堆极度尽职尽责的看守。

去庭院里遛弯消食有人跟着,到窗边呼吸新鲜空气有人盯着,就连去洗澡时外面还有人蹲着……

在不知第几次被门外的人绊倒后,我忍不了了:“你们能让我自己待会吗?囚犯尚且还有放风时间呢!”

绊我的元凶——山中霜叶却看起来有些奇怪。他盯着我因为泡澡而泛红的颈部皮肤,眼神可疑地游移,在我疑问的视线中忽然捂住了鼻子,惨叫着跑远:“糟了!我怎么好像对一个男人心动了啊啊啊啊啊啊!”

再不住口,三步之内撒了你。

奈良鹿次像拎小鸡一样把他逮了回来,八个忍者凑齐,又开始了每天例行的事务:向我道歉。

我克制不住太阳穴一抽一抽的跳动,感到愈发头疼。他们日本人——日本人创作的角色也是日本人——总是这样拘泥小节,把微小处的礼节坚持到了极致,以至于干什么事都要来回扯上好久的皮。

我确实在鬼门关上蹦了一回极,但我本人要为自己身处险境负起主要责任,而不是报复性地推到你们身上。要是你们道次歉我能少喝口药,那我就忍着了。可已经患的病还得照治,该吃的药还得照吃,你们还天天在这没用的点上纠结那不就是浪费时间吗?

够了!别用那种始乱终弃后良心发现想要求得原谅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是罚过你们的俸了吗?这事儿翻篇!谁都不欠谁什么!”

日向政则正直的脸上写满了犯下过错却没受到应有惩罚的愧疚,奈良鹿次恨铁不成钢地敲打着山中霜叶的头,后者仍然神游天外;秋道壮马不知道该怎么办,干脆学着泉奈和扉间对我鞠个躬;柱间和斑原本也要鞠躬的,但被站在他们面前的我一手一个扶住。

“如果非要赔偿我的话,用你们最擅长的东西来换吧。”我扶着二人的胳膊,对忍者们说。

他们俩微微低头注视着我,脸颊渐渐泛起飞红,一左一右偏过头避开我的视线:“哦、嗯。”

脸红个什么劲啊!我说的是情报!忍者最擅长的事不就是打仗和刺探情报吗?我已经雇佣你们打仗了,现在要一点免费情报来满足你们的补偿心理不过分吧?

我带着一群人回到天守阁一层,走到书桌前,把左边一摞从山县那里拿来的书和右边一摞伊东要求看的书通通搬到旁边,往桌面铺了张新纸,直接抢过兰丸的砚台蘸墨(反正他会抓到迦南或虎丸帮他磨)。

“可以开始了,还是说你们不想答应?提供免费情报会让你们的生意很难做?”我悬着手腕,看看戳在门口的忍者们。

少年们恍然大悟。说是提供情报,其实就是讲八卦嘛,把那些不太重要的趣事说出来逗逗大名开心,这种轻松的活计谁能拒绝呢?

“您想听哪方面的?”日向政则问。

各地军事布防、城主们的弱点、险要地形、忍族的具体情况……统统不能问,至少不应该现在问。“讲你们觉得有意思的事情,讲出来不会招麻烦就行。”我一边说着,一边向窗外值守的千手忍者使了个眼色。

众人交换了眼神,仍然由最年长的日向先开口:“……土之国大名常陆义贞大人喜好鹰猎,为了尽兴有时甚至会纵马狂奔到草之国境内。”

我知道这位爱打猎胜于爱治理土地的国守:“鹰猎也是常陆家训练骑兵的一种方式。”

斑回忆道:“他向我们家求购过猎鹰。”

他注意到大家都在看他,连忙补充:“我们没有答应,通灵兽们也反对。”

日向政则继续说:“当年常陆义贞杀稻垣康吉,就是先放猎鹰抓瞎他的眼睛,又放箭乱射,驱马追赶,使他惶惶奔逃,最终曝尸于草原。”

信息这样详细,看来常陆家下克上时有日向的人在啊。

奈良鹿次向日向颔首,接过话头:“水之国隐岐吉晴,素有‘海上歌仙’之称,喜爱和歌、茶道、山水画,据传每次宴会上必定赋诗一首。”

这人够风雅,莫非有做李煜的抱负?我一直很好奇,他有这样一个文人雅士的性格,怎么把自由散漫惯了的岛民全部收归统治下的?

“他很喜欢购买大陆的名家之作,凡是进献这些东西的人都能获得土地赏赐呢,无论是海贼还是浪人都争先恐后为他收罗财富。”山中霜叶挠挠头,“我们家以前的一个雇主落魄之后据说去了那边走这条门路,这是他告诉我们的。”

难道他靠这种奢侈品贸易无意间推动了海上商路发展?不过这种畸形的发展方式必然不长久,土地终有尽,割据势力迟早会搬空他的财产,到时候守着那些字画茶器又有什么用。

柱间指着北边:“听族人说,去年从坞屿经过的巨大白马沿着雷之国海岸线北上了,民间都猜测是那只神兽带来的暴雪,阻止了雷之国南下。”

“‘神在眷顾武藤家’。”扉间扯了扯一边的嘴角,瞥了一眼斑。

等等……和天气变化有关系的巨大马形兽——那不就是五尾穆王吗!

我做个手势安抚住提到雷之国后坐立不安的宇智波兄弟:“或许如此吧。还有谁想说?”

“嗯……”泉奈托腮认真想想,“坞屿大岛宗家的继承人大岛修哉,其实喜欢男人——但和男女做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