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秋道和避嫌躲在角落的木

下爷孙，所有人都对他翻了个白眼。

柱间进行了最后的补刀：“我和族人们是殿下接触到的第一批忍者吧？我们可从没向您提供过这些情报哦？”

我心脏擂得像有十个斑在那里起舞，嗓子里干燥得如同塞了个我爱罗的葫芦。但我有着久经训练的演员修养，面部肌肉自动组合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干脆不发一语。

忍者们盯我看了半天，一双双黑色、棕色、青色的瞳仁晃得我眼疼，甚至有人开了白眼和写轮眼，而我自岿然不动。

山中霜叶开始暗暗搞小动作，借着秋道壮马的遮挡用衣袖将手盖住打算结印。我哪会给他机会，戬指大喝：“你敢！”

他当然不敢。他意识到犯了忌讳，忙不迭行礼致歉。

大概我很少向他们摆出严肃神态，忍者们和小姓们噤若寒蝉，不敢继续探查我的底细。他们也知道，万一牵扯出坂原等人，这件事就不好收场了。

我本不想拿身份压人，但头脑中那些极度丰富的情报是我安身立命之本，而且只有我这个通晓全貌的人才知道它们究竟该如何逐步用于实践，如果被人窥得一角而引发了方向错误的猜测，甚至引谁走上了歧路，那麻烦可就大了。

所以又一次地，我被迫转移话题。

“关于那条水渠，我认为我们可以在今年先完成从信浓川到青溪村北侧森林无名溪流这一段，之后人手充足时再继续向灰吕川延伸。你们有什么建议吗？我们集思广益一下。木下，你也过来。”

扉间和柱间互相补充道：“先用土遁把积土挖出来，还是首选土流河。”

“土掘搰之术也可以，就是深度不太好掌握。”

“再用水遁冲刷掉浮沙，但河水如果把泥污冲过来该怎么办呢？”

奈良鹿次脑子转得快：“先在陆地这边挖一段、清一段，靠近河岸那边最后再挖通。”

“那样不会很麻烦么？直接用河水冲的话能省些力吧。”山中霜叶永远喜欢取巧的方式。

木下踌躇了半天，我看他一副要把舌头打上结的样子，直接点了他的名。

“额，如果水下渗太多，怎么办？”他小心翼翼地说。

日向政则清冷的面庞上流露出一分忧虑：“还有，如果水渠两岸崩塌，怎么办？”

兰丸和迦南异口同声：“用石料加固，以三合土堵塞缝隙，最好有青石铺底。”

秋道壮马抓耳挠腮：“上哪儿弄足够的石头来呢？”

从以上讨论即可知，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是工程学的门外汉，论起建设水利工程最多会背一篇《水经注》的选文，但此刻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至于原因么……第一，天下本来就没几个精于此道的有名有姓之人，就算有，凭我也很难请到，区区一条小引水渠对他们来说太屈才了；第二，专业书籍不易得，工程学类的书籍更是稀有，山县还藏私不肯借我，我又没有网络可以获取相关知识；第三，我快没钱了，买完种子、留出生活费、付完小忍者的任务金后，向家老们要来的钱款便基本见底，作为一个有理想的傀儡，我得自立更生。

自然而然地，我想到了穿越必备神器，水泥。

“斑，泉奈，你们有办法调节火遁的温度吗？比如在一段特定时间内始终维持一千三百摄氏度的炉温——焰温？”

“您把我们当什么了啊！”宇智波兄弟反响很激烈。

“切，不能就说不能呗。”

两条喷火龙感觉在自己引以为傲的专长上遭到了侮辱：“虽然您说得很小声但我们全都听见了！”

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有谁知道哪里有石膏矿、石灰石矿和粘土矿吗？”

日向政则向西北指了指：“榉原和赭石西部的矿区有很多矿场。”

“好，稍后我估算下需要的量，你和兰丸带人去一趟。”

“是。”

“另外帮我在矿场附近寻几个熟练的石灰匠人，一并带回来。”

“明白。”

柱间举手，像海草一样在空中舞动，生怕我看不见。我做个手势：“讲。”

“殿下要用这些矿石做什么？”他道出了大家的好奇。

“要做一种胶凝材料。这种粉状材料加水搅拌后成浆体，能在空气中硬化或者在水中硬化，并能把砂、石等材料牢固地胶结在一起。”

“哇！这么厉害！简直像土之国忍者的秘术啊！”柱间咂舌，“如果用来砌墙的话，前段时间造的多祢山关可能会更加牢固吧！”

“对啊，这么强大的事物应该先用于造城才对！”众人受到提醒，都以“不要大材小用”的语气规劝我。

在他们看来，如果城不够高、刀不够利，种出多少粮食都会被其他人觊觎争抢，到头来一场空。

我有我的思量。我确实早应该想到将水泥应用在工程建造中，没能提前做好准备是我的疏忽。但就算有配方，水泥依旧不是一朝一夕能研发出来，当时建城御敌之事迫在眉睫，总不能期待用一个还没成熟的技术力挽狂澜。而现在西边战事已平，风之国战败后内部矛盾激化，川之国各地摆脱国守自立，均无暇北顾，东边雷之国暂时也不会南下，我们的第一要务并不是修防御设施。

“农业是百业之本，农业经济是当前社会的基石，空着肚子干不了活，先兴修水利促进土地增产，农闲时再议修城。”我一锤定音。

从大家的表情上来看，是强权压下了他们的异议，他们仍未被说服。

“殿下，”刚刚去检查马匹的虎丸推门而入，“有一个自称‘天海仁治’的武士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