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四月维夏(1 / 2)

在自然环境中,由于生存压力的逼迫,狮子兄弟往往通过群居实现领地共享,互相辅助,更加高效地获取资源。这对兄弟往往从幼仔时期开始一起学习狩猎知识,成年后组成雄狮联盟一同守卫领地,患难与共,生死相扶。

兽犹如此,何况人乎?

作为千手一族族长的次子,扉间从小就知道自己在家族中的定位,对上要服从族议族规,对下要管束弟弟和下属。长子柱间拥有能够成为未来族长的实力,族中已经默认他会担任下一代领头人,扉间没有其他选择,他需要做好大哥的辅助,帮他完善他主导的各种计划,帮他维护与其他势力的关系。

十一年的兄弟情谊积累下来,再加上扉间刻意的观察和关注,世界上还会有比扉间更理解柱间的人么?他可以轻易揣测出大哥的所思所想——比如现在,大哥他会在什么地方做什么?扉间甚至都不需要用感知忍术,答案已呼之欲出。

“所以你就去赌档找我了?”柱间直起腰,抹掉额汗不满地撇撇嘴,“切,我的承诺在你眼中那么不可信吗?”

此时两人正站在一块细翻过土的田地中,风轻云淡,太阳照得大地一片暖意蒸腾,柱间的手脚上都沾着土印,汗水几乎淌成溪流,显然已耕作了许久。

这里是青溪村靠北边的一片谷田,站在此地已经可以听到远处河水流动的乐音,几个扎着头巾的年轻农民正在相邻的沿河稻田上施肥,他们两人一组,一个拿着陶罐细细撒下粉末,一个拿木质农具将肥料均匀铺开。听到少年忍者的交谈,他们纷纷转过来对二人行礼。

扉间遥遥回了礼,坦荡地向柱间表达歉意:“是我错怪大哥你了,看来你终于明白赌博不是好习惯,一定要继续保持。”

柱间扁了扁嘴:“听听你这语气!有时候我都要怀疑其实你是我哥。”

“又说胡话,”扉间掏出卷轴,“父亲大人来信——”

“啊啊啊我不听我不听!”柱间毛发炸竖,像只大号跳蛙一样迅速叉着腿跳开,光脚板踩塌了他自己犁出的田垄,让他心疼得又大叫起来:“哎呀!这回我要赌输啦!”

扉间捕捉到重点词:“赌输?”

柱间语气虚了下去:“……我和壮马在比谁能最快地翻好土并理出田垄,输的人去挑十天粪肥……”

不过他很快又找回气势:“这不是赌博,是竞赛,能……那个什么?对!能‘激发生产积极性’。”

他话音刚落,一阵巨响隔着西侧几行标志田界的杨柳传来:“倍化之术!嗵——”

地面震动了一下,柱间介绍道:“那是秋道家的相传秘技,能够使身体一部份或全身暂时膨胀,极大地强化身体力量。壮马自制了一条超——大木耙,长一棵树宽两棵树,大概得有四个人那么重,他一个人拖着那东西从地里跑几个来回就能犁出七八道深沟,进度特别快!”

未待扉间开口,他从兜里掏出些树种,自顾自结印施放木遁:“但我觉得他的方法不够细致啊,做出的田垄太高太宽,根本就不适合种谷子,种树都足够用了。”

柱间一手成印,一手虚握着种子,紧盯面前的土地,催动查克拉在体内流转,扉间能感觉到那力量源源不断生生不息。成人手臂般粗细的枝条从他手中漫溢而出,张牙舞爪扎进地面,像地龙般在纯黑的土壤中翻腾,搅起一波又一波土浪。

邻近田地上的农民不知何时放下了手中活计,不错眼地注视着这边的情形,一边低声交头接耳,一边投来惊异的目光。

相比于秋道家倍化术的惊天动地,柱间这个木遁只发出一阵如同爬行动物鳞片相错般的摩擦声。扉间肃然起敬:“这是新开发的术吗?大哥你的查克拉控制水平又上了一层楼。”

柱间将所有种子的生命力耗尽,看着它们的碎末消失在指缝间,拍净手一把搂起贴在脸上的额发:“诶?是么?我倒没往那方面想,只是发现之前那个施术方法好像确实会消耗土壤肥力,如果直接由我供给种子生命之源就不会了,总而言之,越接近施术对象越容易控制。”

扉间若有所思:“道理很简单,但我之前没意识到,或许那个术应该……”

“你在想你那个空间忍术吗?”柱间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咱俩好像该理发了。”

扉间早习惯了大哥的跳脱思维:“对,它可以有其他用法。是该理了,用苦无还是刀?”

柱间连连摆摆手:“他们都说或许我们应该试试武士的装扮,这样大名看到我们时更有可能托付政事,而不是依旧拿我们当雇佣兵。不然我还是留长一点扎起来吧,像虎丸那样。”

扉间挑起一边的眉毛:“‘他们’?大哥你可不是什么会被舆论影响的人。”

“好吧,好吧,”柱间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斑说的。”

扉间了然地强调道:“这回父亲大人的信里——”

柱间拔高声音盖过他,拔腿就跑:“诶呀你看我处理完田里的事啦!我得去跟壮马说一声让他去挑粪啊哈哈哈!然后!然后我还要去围观下新做出来的水泥!我好忙的!信你就收着吧!回信你自己随便发挥!哥信你,扉间!”

望着一溜烟远去的身影,扉间留在原地攥着卷轴,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柱间实在没信心去拆父亲的信,只好远远躲开,假装它不存在。在父亲佛间和族中耆宿眼中,从柱间来到大名居城任职开始,他已经犯下了知情不报、私通敌忍、越级交涉、抗命不遵等数十条错误,一人身上集合了除了叛族之外的几乎所有罪名。若不是大名对他青眼有加,若不是坂原等人的面子需要顾及,恐怕父亲早就要把他提回去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