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拨云见日(1 / 2)

在进入正题前,我要回忆一个至关重要的设定:忍者接受的委托是由委托人委托的。

一句废话,但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人多如牛毛。

“没想到临近秋天还是这么热啊。”我对迦南做了个手势,他会意地点点头,从隔壁端来了事先准备好的羊羹与酒。

未成年不能饮酒?浊酒浓度低,而且我已经元服了,是十二岁的成年人。

“再拿一罐清水。”我看到宇智波泉奈比实际年龄还显小的脸,又吩咐道。

迦南的动作停顿了一瞬,喉结上下移动了一下,像是把什么话咽回了肚子里。兰丸轻轻“哼”了一声,虎丸则回头去看宇智波兄弟。

泉奈毫不知情,正眨着大眼睛不住地端详他哥哥的脸;柱间也欲言又止,眼神同样不时朝斑飘去;斑坐在中间,又要安抚弟弟又要避开刚刚决裂的朋友,满脸写着心烦意乱。

好一出大戏。

“城下町‘豆喜豆’家的羊羹,你们都尝尝看。”

我摩挲着粗陶杯,看着沉在杯底的白色絮状物,平静地喝了一口润润嗓子。

虎丸三人还有柱间道过谢后很自然地吃了起来,泉奈用竹叶托起晶莹的方块,然后不太确定地朝斑歪了歪头。

“忍者们也吃,边吃边想想如何向我解释,解释你们刚刚动手的理由。”

柱间被呛到了,咳嗽声听起来非常痛苦,泉奈迅速把甜品放归原位。

“看来你们现在就想解释?”我突然直直看向房间中央。

斑猝不及防地与我对视,血潮已从他眼中褪却,疯狂的战意收缩进小小的瞳孔里,迷雾笼罩了纯黑。他飞快地低下头瞥了一眼自己的双手,随后极隐蔽地看了一眼泉奈,再抬起脸时嘴角下抿,眉间已是一片绝然。

“千手和宇智波是世仇。”他言之凿凿。

柱间忽地立起了上半身,像是被放在铁板上炙烤的鱿鱼,恨不得即刻出言反驳。可当他注意到斑的眼神时,挺直的腰板缓缓佝偻弯曲下来,仿佛有什么一直支撑着他的东西被抽出去了一样。

“世仇,凡是年代久远一点的家族,都不缺少世仇。”说到这个话题,我正襟危坐,表明我的态度。

我看向虎丸,“石田家和土之国常陆家,打了几百年。”

接下来是迦南,“六十年前,佐佐木家险些被草之国蒲生家屠族。”“我武藤家,在微末时,也曾和雷之国东乡家对峙数十载,四代人,无数青壮,就这样先后战死疆场。”

“但我有一事不明,需要各位集思广益,帮我解答。”

“继细川家百年统治之后,经过短暂的五年乱局,武藤家重新统一火之国也已十二年。十二年来境内万民归心,”我自嘲地冷笑了一下,没办法,我的立场上需要说这种场面话,“你们这些忍族本在同一势力阵营,为何还要相互征伐呢?究竟是怎样的怨愤,才会使我国的忍族往往也在本国内也有仇雠呢?特别是千手和宇智波这两个最强的忍族,为何正好总能站在对立面呢?”

没人回答我,少年们眼睛瞪得像铜铃,闪烁着——对我智商的鄙视。

斑一脸“这么简单的问题有什么可问的”正好’?难道其他忍族杀掉了我族的同胞——甚至杀掉了我的父母兄弟,我还要和他们和平共处?站在对立面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泉奈也用“何不食肉糜”的嘲讽脸对着我人雇佣我们之前肯定要问清楚啊,如果两方客人利益有冲突,当然会分别选择雇佣有仇怨的两方忍者,这样能保证我们百分百为他们效力。”

柱间叹息了一声代人的厮杀积累下那么深厚的血仇,谁有资格提出去忽视它?仇敌之间任何掩盖仇恨的交流都是对死者的背叛……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我得到了预料之中的反响。“国家”这个概念在忍者们眼中显然没有任何意义,也是,武藤家只是众多尊贵客户中的一个罢了,忍族的社会地位靠武力维持,吃的粮食靠和商户交易,发自嵯峨山城的政令对他们所在的行政区没有什么根本性的影响,除了国守那点可怜巴巴的任务金之外,国家什么也没能给他们。

“仇恨不能忘记。”我点了点头,“那么除了仇恨之外,还有其他对立的理由吗?以你们两族为例?”

“还需要什么理由啊……”泉奈嘟囔道。

幸好柱间还顾及情面,顺着我的思路回答:“即便其他忍族放在我们的位置上也会相互攻伐吧?我们两族都很强,需要的生存空间大,所以才试图削弱彼此?”

我压下眉头,认真询问少年们个强大的战斗集团,难道只有局限在一地之内互相消耗这一条路可以走吗?”

宇智波兄弟大概终于明白我并没有拿他们寻开心的意思,收敛了鄙视的眼神;柱间又叹了口气,苦恼地挠起了头,揪着自己的发尾陷入了思考。

很好,我们现在都在探寻同一个问题的答案了,我可以进行第二步。

“我们从头开始吧。宇智波一族是从雷之国迁来的?”我问斑。

斑老实回答:“是。”

泉奈眼神一凛们已经和留在雷之国的人断了联系,很多年了,我们没向他们提供过任何国内情报。”

我有点意外地发现宇智波弟弟的政治素养应该在他哥哥之上。

“为什么迁过来?”我摆摆手,表示自己提这事并不是想秋后算账,“总之不可能是为了特地跑来和千手较劲。”

历史从来就不是忍者的拿手科目,斑为难地皱起眉:“这……大概一百多年前吧,族里接到了沃野地区某个城主的委托,因为几乎全族出动,所以任务之后没有迁回,而是留在了这边继续发展。”

“这时候你们结仇了吗?”我问柱间。

柱间在使劲回想族中老人们的唠叨时候我们还没北上,根本不认识什么宇智波啊,何谈什么结仇呢?”

“嗯。”

“可那样的相处方式也不算和平啊?只是两个潜在的敌手没有遇见对方罢了?”泉奈要被我绕懵了。

我没搭理他着两个忍族逐渐扩张地盘,先是听闻到对方的名声,然后派出耳目互相探听虚实……”

“结果斥候间出现了小规模争斗,可能有人员伤亡了……”斑回忆起了什么事。

“等等,为什么要争斗?”我喝问道。

“因为是敌人。”

“是敌人?明明在这之前两方之间并没有碰过面?”

斑也开始挠头了:“那……应该是误会吧?误杀之类的?”

“即便一切的开端只是个无法控制的误会,放任误会继续发展这一行为却必定有所预谋。”

柱间被吓到了,因为我从没这么冷酷地和他说过话。

“是资源,一定是对方抢了我们生存所需要的资源。”泉奈的声音冷得也不像个小孩子。

“争夺什么资源?”

柱间不假思索道:“武器?粮食?钱财?”

“它们从哪儿来?”我一字一顿。

“平民、贵族和商人等等的……委托?”柱间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一脸震惊地看向我。

终于到了这一步。我早就想吐槽了,火影忍者的世界运行规则一直很奇怪,从柱间时代到鸣人时代,几十年中以大名为代表的统治阶级拥有土地和财富(这个群体后来加入了大资产阶级),农民和忍者自始至终都是被剥削阶级,前者被束缚在土地上,后者被束缚在什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