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点点头,说,他就在这儿。
在这儿?淳璟倏地瞪大了眼睛,四下看了看,他确定这房间里只有他和苏离两个人。
苏离抬起手,从袖中取出一只透明的水晶小球。
淳璟紧拧着眉头,狐疑地走到他身边,盯着那水晶球看了一会儿,球中有花有草,有树有水,是一个简单的生态系统。
苏离说,他身上有很麻烦的魔咒,虽然解开它很容易,但会危及他的性命,所以,没有完全的把握,就只能委屈他暂时待在结界里面了。别看外面这么小,里面却是一个小天地。
淳璟点了点头,长舒了一口气,他说,自己是棋盘上的棋子,不能随意挪动。你这样考虑后果了吗?
苏离将水晶球收起来,歪头看着淳璟,解释说,我们本就不在局内,成败也与我们无关。你也懂棋,应该知道博弈者不会只有一枚活棋,他才没有你们想得那么重要呢。只不过,要想解救这枚棋子,只能把执棋的人毁掉了。
有时候苏离说话虽然有些想当然,但不得不承认很有道理。
淳璟问,这个执棋的人是谁?雨箩吗?
淳璟摇摇头,轻哼一声,不屑道,她是懂得些操纵术,但这样的棋盘上,她还不够格,也不过是枚棋子。
这么说淳璟想起那日慕容跟他提起的话。慕容似乎是知冷和千杭之博弈的棋子,他拧着眉喃喃道,知冷和千杭之之间的争斗还未成定局?
定局?恐怕要等他们中死去一个才有可能。苏离摇摇头,不以为然。
淳璟承认自己想得还是太简单了,他一度以为千鸣笳被赶到了凛然古城,就相当于被判了死刑,现在在知道,那不过是暂时的休战。
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起一早想问的问题,雨箩在哪儿?西山吗?
苏离摇了摇头,金色的发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到胸前,额间的水晶轻轻晃动,他微仰着头,望着天空中灼人的太阳,稍有一些挫败感,曾经在西山。现在我还没找到。
那初央呢?
苏离突然扭过头来,冰蓝色的眼中闪过金色的光,他笑看着淳璟,戏谑道,,如果告诉娘亲,她一定不信。舅舅,你来狼族这才多少天,就招惹了这么多人,继承人、反叛者,阴谋论的幕僚,街角的厨娘,花街的公子,鱼尾的美女术师,还有那种丑陋的骷髅人偶。
淳璟耸了耸肩,从侧面证明狼族的情况有多混乱。
诶?苏离歪着头拉长了声音,赞道,小舅舅,你这次反应很快嘛!
淳璟挑了挑眉,一点儿不觉得苏离这是在夸他,他说,如果姐姐知道你懂得这么多名词,一定也很震惊。你如今尚未成年。
年龄而已,有什么关系。苏离撇撇嘴,接着问,你跟云良阁的墨未遮关系很好?
怎么提起他。
这个时候提起他自然有我的理由,你要回答是或不是。
嗯相熟而已。淳璟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你去云良阁了?九叠云怎么样?
他想起九叠云眼中寄居的栀子花,心中有些不安,方才忘记问蕊蕊了。
不清楚,这个你可以稍后去问蕊蕊,你不是拜托她为他治疗了吗?也可以苏离故意停顿了一下,嘴角噙着一抹罕见的坏坏的笑,一会儿亲自去云良阁探望。
接着,不等淳璟反应,他便轻咳了一声,正色道,而我要问的是,你知道他对狼族和狐族心存恨意吗?
知道。但他表示过,自己并没有想要报复的心思。
是这样吗?苏离微蹙着眉,端正了坐姿,紧紧地盯着淳璟的眼睛,我现在要以青丘储君的身份跟你谈这个问题。也请你认真对待。
听苏离这么说,淳璟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我曾经正式询问过他,他虽然恨得咬牙切齿,但表示他弟弟是为国尽忠,虽然那场战争对上位者来说只是一场代价比较大的演练。
苏离歪了歪头,并不相信,他说,
如果是你呢,如果那场荒唐战争的牺牲品是你最亲近的人呢?他根本不像他表现地那样豁然,他心中的隐藏着一座火山,燃烧着滔天的怒火,时刻准备着将这里的一切焚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