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一眼就认出了这位读书郎,不正是二叔家的云毅。
前头正好有人入城,好巧不巧的也是石头村的人,挑着担子走得辛苦,想是去城里卖粮食换钱,见到云英两兄妹,又看到读书郎,见牛车没停,便多了一句嘴:“你们不是堂兄妹么,怎么都捎读书郎一路。”
云城实诚,见是村里的长辈,从小到大被这些长辈训斥多了,云城骨子里有些担忧,就将牛车停下了。
正好牛车停在云毅的面前,云毅目光淡淡地看了一眼,一脸倔强的开口:“不食嗟来之食。”
呀,读了几天书,倒是有骨气了,云英一听,立即开口:“哥,既然咱们礼节做到,人家不领情,就走吧。”
云城听妹妹的,就赶着牛车走了。
村里这位多嘴的长辈放下担子歇脚,看到牛车走远,又看着脚步沉重的云毅,人很饥瘦,一看就知道这孩子过得不好。
于是村里人说道:“读几日书有骨气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俺也是没听懂,但是显然不是什么好话,亏得我还帮你出头。”
云毅通红的脸朝村人看了一眼,也没有行晚辈礼,就这么直接走了过去,村里人只好呸了一口,怪自己多嘴了。
云英兄妹回到村里,正在院前将车板卸下来,大门还没有关,门外村道上,二叔云远志走了过来,他肩上扛着一把锄头,可锄头却是干干净净,显然是特意装作下地绕到这儿来的。
云远志的眼神朝院里头瞥了一眼,虽没有进去,云英却发现他这是在寻找孙氏的身影。
云英兄妹起身,朝云远志看来一眼,行了一个晚辈礼。
云远志砸了砸干了的嘴巴,试探的问道:“英子,你娘呢?”
云英心思一动,反问道:“二叔,你找我娘什么事?”
云远志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村里头最近有些不好的传言,我就是来看看,你娘呢?可在里家里?”
说着这话,云远志似乎就想进来,云英不动声色的挡在了门边,只好说道:“二叔,我娘在城里呢。”
云远志脸色立即变了,连忙问道:“你娘在城里做什么呢?以后可还回来?她这是……这是已经改嫁了?”
云英发现有些不对劲,怎么忽然提到改嫁,想到刚才云远志说的村里的传言,不答反问:“二叔,村里有些什么传言?”
云远志将锄头放下,叹了口气,朝左右看了一眼,见没有什么人,这才说道:“这两日,有村里人入城,在城里看到你娘了,见她从马车上下来。”
“那村里人说的是有板有眼的,但我是不信的,大嫂不是这样的人。”
云英听着皱眉,心头郁闷,说道:“二叔是什么意思呢?从马车上下来怎么了?二叔以为我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呢?”
云远志见侄女生了气,心头有些慌,忙要解释,哪知隔壁院门打开,李长耕夫妻二人端着饭碗出来,显然正在吃晚饭,他们家吃得早。
李长耕平素话说,他妻子邵氏却是话多的人,但身为邻居,平时也没见嘴碎,今天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