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乐寒这才看到跟来的云英,他也是没有想到两人会一起入府。
云英找到了机会,立即向吕乐寒说起小钱氏的事,其实当着李邑的面由她这个外人来说起知州府内院的事,本就不妥当。
但吕乐寒果然是个温和的人,并没有因为云英的话生气,他甚至只沉默了一下,就叫身边长随派人去西院将小钱氏找来,直接让云英将人带走。
倒是云英有些意外不适应了,就这么轻意就能将人带走了?
几人等在堂前,李邑便与吕乐寒说起来意,原来是这一次夏税的事引起李邑的不满,阳城知县还好,其他几城,发觉粮官打称讹了百姓的数目,导致比往季多缴了一些。
城里百姓敢怒不敢言,但这豆子的产量本就不高,缴完税能留给家人吃的就不多了,还这么苛刻百姓,李邑是看不惯的,也不容许这种事发生。
吕乐寒听到后,心头也是愤怒,看来不能放过任何小事,这收粮诓重量的事,与那劫匪有何区别?
两人正说得仔细,先前去西院的人匆匆回来回话,脸色略显苍白,本想避开云英和李邑再说,奈何吕乐寒没有这耐心,直接问话:“有什么就说什么,都是自己人。”
云英忍不住朝吕知州看去一眼,心头对这个地方父母官,更是敬仰,就刚才他与李邑谈的那些内容可以看得出来,两人都是好官。
传话的管事只好说了出来,原来他们去西院找小钱氏,才知小钱氏已经没了,事情起因是因为小钱氏发现了女儿不见了。
小钱氏去东院找夫人,结果被打了一顿,送回小院养伤,之后数日,小钱氏卧伤在床,不曾下地,却在前日时,人没了。
吕乐寒面色一沉,问道:“尸首何处?”
管事有些为难,显然是连尸首都找不到了。
再加上刚才云英说起刘霞被卖青楼一事,还是李邑能做证救出的人,吕乐寒终于按捺不住,起了身。
“李大人,关于贪污税粮的那几位粮官,我自会追究,眼下内堂事务未处理,我便先行一步。”
吕乐寒朝云英看来一眼,随后脚步匆匆出去了。
李邑也跟着起了身,看向云英说道:“走吧。”
这就走了,怎么回去交代,小钱氏怎么就死了,云英想讨个说法,可是李邑那表情却是不容置喙。
云英只好跟着李邑出了府。
知州府的东院里,吕乐寒从前堂赶来,才到门口,就听到里头的咳嗽声,还有主仆二人断续的说话声。
卫氏拿手帕掩嘴,止住咳嗽声,纤细的右手却是拿着一张信纸再次看了一眼,看到落款人的名字,她脸色白了白,说道:“何硕竟然还给我写信。”
“早两年的话,我会信了他,现在,他不及吕乐寒,再说他已经有了正妻,这些年也负了我。”
卫氏又咳了一声。
身边的嬷嬷是随嫁过来的家生子,主子的事门儿清,现在说起这事儿,身在吕府,不妥当,于是劝道:“信烧了吧,莫让老爷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