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蝶一手抓住他的衣领，猛的一个下压，墨裕温被她扯得身子弯下去，两个人额头抵着额头，近的呼吸都交织在一起。

她的手腕轻巧上抬，冰凉枪口抵上了墨裕温的心脏。

一下一下的心脏跳动，从枪口传到手掌，急促的跳动着，很明显的告诉旁人，刚才他拿着枪抵着她肩膀时，他到底有多恐惧，有多紧张。

绿蝶没有扣下扳机，像是抓到老鼠的猫，不急着弄死吃进肚子，先好好的玩一玩尽情的羞辱恐吓一般似的。

四目相对，彼此之间的神情相互传递给对方，近的几乎只能看清彼此之间的倒影。

让绿蝶惊讶的是，对面竟然在此时此刻，性命攸关时，还在向她传递自己的心情，他爱她，很爱，爱到情愿为她去死的地步。

绿蝶很难回应这种感情，她又和他不熟，不过对上这么一双眸子，有那么一刻，她甚至在想，如果安烟此刻在的话，她会不会沦陷？

时间一刻一刻的过去了，绿蝶眼里扯过一丝轻蔑的笑，她在笑什么？

被枪抵着的胸口，胸口下的心脏，竟然一下一下的回归了稳定的跳动。

她温柔含情，轻声问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开枪？”

墨裕温垂眸望着她那张淡色红唇，嘴角勾起一丝温和的笑意，同样，温柔的回：“不，我知道你会开的。”

“……”

绿蝶笑意增大，不在出声，口型道：“多看我一眼，在你死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是不是觉着死在心爱之人的手上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那我告诉你哦，我不是安烟，你以为死在了她手上吗？那你就错了，既然你不肯杀她，那你就乖乖去死……”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他神情突然一变，猛的一个旋转，将她一把护到了怀里。

绿蝶只感觉一阵眩晕，察觉到危险来临，以为他要动手下意识扣动了扳机。

砰砰两声将附近树枝上的鸟儿惊的乱飞。

一枪是她发出的。

另外一枪……

她抬眸望过去，刚才她背对那边，并没有发现，不远处的楼顶，正站着一个男人，蒙了全身，手里正拿着一把枪，整个人呆住了，或许是没有料到自己打错了人。

绿蝶微微眯眼飞速上膛，抬手朝那边射去。

墨裕温在她怀里慢慢滑下，绿蝶垂眸望着他，眼神冰凉。

他抬起头，用最后一丝力气问：“你……刚才……什么……意思？”

绿蝶默不作声。

他伸手去扯她的衣角，依旧坚持。

就在他快要咽气的时候，绿蝶蹲了下去，声音发木道：“心脏，疼了。”

她……可能并不想杀你。

墨裕温愣了一下，嘴角慢慢上扬，似乎想要伸手去触摸一下她的脸，手到半空，垂落下来。

一滴泪住顺着眼尾留下，形成永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