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捧黄土，一具棺材，人的一生就这样草草了结。

重墨将念玉葬在她父母墓旁，也算是带她回家。

一张一张的纸钱被丢入火堆，火光映照在重墨脸上，叫人看不出他脸上的神情。

纵使念玉做了这么多不对的事情，但重墨依旧对她无法恨起来。

若没有来到碎越关内发生的这一切，念玉还是从前那个单纯的少女，她会过完自己简单幸福的一声，而不是这么快的结束自己的一生。

手上的纸钱越来越少，重墨将最后一张纸钱丢入火中后，便站起身静静注视着墓碑。

片刻之后，他转身离开。

白泽和泠儿站在不远处，看到重墨面无表情的走过来，互相对视一眼。

路上，重墨一言不发。

回到城内后，重墨便直接守在白凝安房内，等着她醒来。

白凝安的烧已经退去，身上的外伤虽严重却也没有伤到致命处。照大夫所说，不出意外白凝安今夜便可醒来。

重墨手中捧着一本顾渊旭先前翻阅最多的一本书，一边看着一边等着白凝安清醒。

房中红烛逐渐燃尽，重墨拿着备用的蜡烛换上。

刚换好蜡烛，重墨就听见床上传来轻微的动静。

他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白凝安床前，果不其然看到已经睁眼的白凝安。

白凝安眼中还带着些许茫然，双眼略无神的看着床顶。

“你现在可有感觉不舒服的地方？”重墨尽量放轻声音，温柔道。

白凝安微微摇了摇头，手撑着床板想坐起。重墨连忙扶着白凝安坐起，将枕头垫在后背。

想着白凝安许久未进食，重墨又去了厨房，将温热的粥端来。

这粥里加了些帮助伤口快速恢复的药材，仔细闻上去还能闻到一股药味，但更多的是食材的香气。

重墨轻舀一勺粥，稍微放凉后便送到白凝安嘴边。

饿了许久，胃中早已空空如也。看到伸过来的细勺，白凝安没多想便将上面的粥吃下。

小半碗粥下肚，白凝安身上有了些力气，便没有再吃重墨喂的粥。

重墨劝道：“你身上有伤，多吃些有助于伤势恢复。”

白凝安摇了摇头道：“不了，我现在暂时吃不下。”

重墨听着这话，只好先将手中的碗放下。

白凝安道：“你看到了我书桌上的那封信，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重墨身形一顿，随即道：“那你呢，你难道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白凝安微微抬头，看到的是一张笑脸，可眼中却是她看不懂的深沉。

她能体会到重墨对自己的爱意，但她同样能体会到面前这人和自己爱人的不同。

眼睛会欺骗人，但心不会。

纵使白凝安不想承认，但她必须得让自己明白，重墨不是顾渊旭。

白凝安轻舒一口气，婉言道：“对不起，是我…”

重墨伸手捂住白凝安的嘴，打断她接下来的话。

就算白凝安不说出这些话，重墨也能猜到白凝安的意思。但只要白凝安不说出来，他就能安慰自己，白凝安的意思也许不是自己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