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仁堂地掌柜是个瘦子，脸型狭长，眉目间距稍远，眼小唇薄，长了一副刻薄相。

“嗯？”许是天光太早，掌柜地还有些意识不清，口齿不太清晰地挤出一声疑问。

“掌柜的，我来买药！”白凝安无奈，又压着嗓子重复了一遍。

这时那掌柜才醒过神来，他第一眼先扫视了白凝安一圈，见白凝安衣着普通，便草草唤来药童招呼。

白凝安今日为了不引人注目特意找了件府里家丁地衣服，竟不想在这里碰了壁。

白凝安呼了口气，对着接待她的药童又重复了一遍：“我来买药！”

药童约莫十四五岁，身着青衫，头上用头巾裹了个发髻，脸颊圆润、目漏精光，粗略一看也算得上伶俐可爱。

“你的药方！”

当然，开口之后却没那么讨喜。

白凝安仔细打量着药童，眼里闪过一丝冷意。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师傅便有什么样的徒弟。

“看什么看！我说药方！你还想不想买？”

这药童小小年纪便跟着晋仁堂地掌柜学了一身察言观色地本领，还真是好教养！

再看这晋仁堂地其他人，小厮也好，账房也罢，竟里里外外都透漏着一副看人下菜地气氛。

白凝安冷哼一声，扫了一眼晋仁堂奢华的装饰，满眼地不屑。好好地药堂，竟……

白凝安暗暗告诫自己，她是为了求药而来，为了求药而来……

“我想看看你们店里珍贵的药都是有哪些？”白凝安压着嗓子道。

“珍贵的药？”药童看了看白凝安，似是在审视她到底是说真话还是假话。

“我们药房什么药都有，但……”药童嗤笑一问：“你买得起吗？”

旁边洒扫地小厮也是一笑：“兄台，你当晋仁堂是什么地方？还珍贵的药，我瞧你这衣服即便是一般地你都买不起！我看啊，你还是趁早回去吧！”

小厮这话惹得晋仁堂里的药童们哈哈大笑。白凝安皱眉，看着众人又忍着脾气重复了一遍，可那药童竟当作听不见，小厮更是轰笑着要赶她出门。

白凝安站在晋仁堂地面前回望，晋仁堂里的人还在笑，白凝安却只觉得讽刺。堂堂京城第一药堂，竟是这般待人接物，还真是对得起这个名头。

白凝安穿过喧闹的大街往东，一个转角便来到另一家药堂。白凝安抬头，眼前的牌匾上书——草安堂。

她抬步进入，迎面见到地便是一位坐堂地老大夫。老大夫胡须花白，面目慈祥；满脸沟壑却脸颊红润，看起来身体极好。

许是店里生意不好，白凝安并没看见掌柜。反倒是那老大夫见了她，上前招待。

“这位小兄弟，是诊脉还是抓药？”

“我找你们掌柜。”见到晋仁堂的现状，白凝安本能的提前防备之心，拉着一张脸问话。

那老大夫也不生气，只捋着胡子笑答：“掌柜不在，但这药堂老夫到可以做主。”

白凝安诧异地看了看老者，眼里闪过疑惑，却还是奉上了自己的药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