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快坐。”花娘正在梳妆镜前打扮，将头上的簪花插好后，起身迎接白凝安。

之前花娘只是对白凝安少了戒心，如今见她的胭脂膏这样有用，倒多出了几分奉承的意味。

“几日不见，花娘的气色倒比你我初次见面时好多了。”白凝安坐定，如实说道。

花娘的脸看上去确实比从前要更加通透白净。

“那还不是多亏了你的芙蓉膏。”花娘手持一把菱形双鱼纹的星云镜，对着镜子照了照，眼中闪过赞叹，“我差人给你送的信笺，你可收到？”

“信我已经读过了，不瞒你说，像芙蓉膏这样的东西对我来说不值一提，只要风月阁需要，我便可以做出几十种。只不过……”白凝安刻意停顿了一下，不经意一笑，略过去了。

花娘却有些心急，眉头一皱，“白小姐有什么要求或者难处，不妨直说。”

“花娘是否说过，想让我把脂粉得价钱算得低一些？”白凝安蓦然开口。

“正是，我们风月阁上上下下这么多口人，这脂粉钱衣裳钱是最大的开销，所以价钱我们可以详细商量商量。那么大的一笔订单，价钱总也要比市面上低一些，你说是吧？”花娘伶牙俐齿，几句话就把她的底线和妥协介绍得清清楚楚。

“你所言不假，不过在价格上争来争去反倒没意思，闹不好还会伤了和。我这次来也是想跟风月阁达成一个长期的合作，”白凝安眸光微动，提出她的想法，“只要花娘肯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可以让你少花接近一半的银子。”

能少花那么多钱，花娘瞬时动心，连忙问：“白小姐请讲。”

“我知道风月阁藏龙卧虎，武功超群之人不在少数，所以我想请花娘以后安排妥帖的人来保护我。只要能护我周全，价钱的事情就好商量。”白凝安明亮的黑眸里精光闪烁。

见识到了风月阁姑娘们的文武双全，白凝安怎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比起小厮之类的男仆，自然还是姑娘们保护她更为方便。

而且她赌花娘一定会答应。

果不其然，花娘只是稍稍一愣，紧接着便点头答应下来，“这有何难，白小姐看上哪个姑娘，尽管挑去便是，我们这儿的姑娘没有一个是不会武功的。”

“花娘果真爽快，那就这么定了，我们现在就可以立下字据，日后合作起来也名正言顺。”白凝安的话句句在理，语气也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

实际上此话还有弦外之音，只不过两人心照不宣罢了。

立了字据，倘若以后出了事，两方对簿公堂，也好拿字据作为呈堂证供，这才是最重要的一个作用。

但两个聪明人交谈，话也就不会说得那么直白了。

“白小姐说的有理，这是应当应分的，”花娘立刻吩咐丫鬟，“去取笔墨来。”

“是。”丫鬟去取来了纸笔墨砚。

白凝安与花娘一拍即合，一边商定着一边写下字据。

就在此时，一道颀长身影立于门前，眉宇间气度不凡。但白凝安却也能看出来他还有些风尘仆仆的，像是策马快鞭而至。

“王爷怎么来了？”白凝安仍旧不急不忙地写着字，眼皮都没再抬起来。

不是白凝安不懂礼数，实在是……已经有人扑上去献殷勤了，她怎好抢了别人的风头。

花娘一见顾渊旭来到她的卧房门前，讶异地两眼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