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思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被她所瞧不起的佩剑男子,他怎么会如此之强?!来不及震惊,李思思脑袋一转连忙跪在地上,道:“求大人救救沙角帮!”
陆尘督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李思思见他无动于衷的样子,心中一寒,难不成沙角帮今天就非要折在这里了吗?再看向陆尘,李思思的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埋怨,你明明有能力结束这一切的,为什么不肯出手。这也怨不得她会如此想,因为陆尘现在明面上的身份就是来监管这批货物的。
“能别用这种眼神来看我吗?我由没说我不出手。”佩剑男子第一次开口了,声音却不似李思思所想的那般冷淡。
陆尘坐下以后,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嘴中细嚼慢咽,缓缓说道:“那两车货物怎么办?”
李思思好不容易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这句话一说出口,马上又打回了原形。李思思心急如焚,百思其解也想不出一个能将沙角帮带出泥潭的万全之策,根本顾不上这市侩男子。
屋外,南宫业亮了一手连珠箭根根钉入战马前的地面,总算是暂时阻下了金银关甲士的前行。逃是万万逃不走的,赵自在亲率二十余名精悍骑兵,以这人的缜密算计,后院肯定也安排了连环陷阱。
以沙角帮一百来号人的战力,只需要二十几个弓箭手选好位置,就能拖死拖垮沙角帮,到时候仅剩几尾漏网之鱼,对上赵自在的骑兵和其余两股势力,她和箫亮,南宫业还不是一样任人宰割?李思思就算再聪明,在没有可使用的棋子的情况下,又能扑腾出多大的浪花?
箫亮走上二楼,见到躺在楼道旁的死尸,皱了皱眉头,当看到尸体手中的制式军刀后喟然长叹,误以为这是李思思的手笔,心想既然思思这丫头决意如此,那今晚死便死了。
这时候却突然有一名帮众喊道:“二帮主,此人是陈公子杀的。”
箫亮当然不信,眼神飘向窗口转身的李思思,后者点了点头。箫亮略一思量,就勃然大怒道:“姓陈的,你可知这人是大周甲士,你如何敢杀?!我沙角帮绝不会与你为伍!你滚出去自己向官府请罪!”
客栈内外都听到了箫亮大义凛然的言语。赵自在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阴沉得恐怖,赵星河并不是他的亲兄弟,而是结拜兄弟。但二人虽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两兄弟在凉州军中前程似锦,这些年赵家花在赵星河身上的银子少说也有上万两,更别提赵自在他那老爹还在暗中用人情为赵星河铺路子,就是指望着以后兄弟二人能够在大周边军中相互照应,一起平步青云。
谁想到,赵星河竟是折在了自家地盘上,这让赵自在怒不可遏,抬头对沙角帮里的神箭手愤然道:“老匹夫再敢阻我,我定要你灭你全族!”
箫亮本意是想要将客栈外的怒火转嫁到姓陈的身上,他不知刀客赵星河的内幕,反倒是火上浇油,让赵自在铁了心要让沙角帮一起给他兄弟陪葬。
在这位成名已久的幽州剑士看来,只要那些守关士卒不掺和到这滩烂泥,以沙角帮的实力,完全足以应对另外两拨江湖人士。但显然,他小觑了赵自在的野心和胃口。
李思思完全没有预料到师父会如此言语,一时间满目惊讶,再看以前总觉得有剑仙风范的师父,竟是变得那般陌生。她转头望向陆尘,陆尘吃完了糕点,轻轻拍拍手,没有起身的意思。
李思思欲言又止,有些愧疚。
毫不知情的箫亮恨不得立即把这个装模作样的男子丢到窗外,好让那些马蹄踏成肉泥。他固执的认为,只要那些守关甲士没了火气,他与沙角帮就还有死里逃生的可能。
陆尘见这位沙角帮头号剑客有点气急败坏,平静的说道:“别急着祸水东引,今天这个局,最重要的设局人不是你以为的那帮仇家,而是金银关的赵自在。这家伙既想拿你们沙角帮的一百来颗脑袋换取剿匪的军功,也想霸占了你徒弟李思思的人,还要控制住你沙角帮,好在更加富裕的陵州占据一席之地,以后做些见不得光的营生就顺便许多。赵自在做事目前看来挺滴水不漏的,肯定要对沙角帮斩草除根。思思尚有几分姿色,有未来沙角帮帮主的身份,可以在乱局中谋求富贵,至少留住条性命是没啥问题的。但肖帮主你呢?你一大把年纪了,还能卖屁股给赵自在不成?还是想着给赵公子做一名耍剑舞求恩宠的丫鬟?”
本来打算出手救下整个沙角帮的陆尘却是突然没了这个心情,只打算救出李思思一人。他之所以会来沙角帮,除了体验世间百态外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李思思是原身的表妹。二十多年前,李家的一个嫡女竟是跑出去跟一个江湖男子私奔,随后生下了李思思。按照家规,那女子本应是要被处死的,但那女子的天赋实在是好,又有几位当权人物为她求情,老家伙们也就顺势免了她的罪行,但有一个要求就是那男子要入赘他们李家,生下来的孩子也都要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