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里有一份文件，是从珊的手底截获的，这份文件里，将林莞现在的信息，事无巨细的汇报给了他的母亲。

珊是旁人安排在他身边的眼线，这么多年来，他的行动一举一动，都在他母亲的掌控里难以逃脱，他不知道母亲给了珊多么大的筹码，让她死心塌地的来做着一切。

没有注定的分离，缘分都是自己糟蹋没了的吧，他轻轻关上电脑，望着床上沉睡中，对一切浑然不觉的林莞，心里那抹温柔的暖意又渐渐的冷了起来。

珊的飞机是黎晨的，她更威廉相处的时间不多了。

在江边静静的坐了半晚上，一切曲终人散，必须的分离来临了，威廉送珊回家，看着她慎重其事的把那套婚纱收在随身的箱子里。

仿佛是爱抚着一件稀世的珍宝一样，一遍一遍的抚摩过。

“我帮你提行李吧。”他说，平淡的声音里，不乏苦涩的滋味。

珊笑着点头，俩人一前一后出了门，楼道里的声控灯亮起，黎晨的天空还是黑的，云遮雾绕，看不到星星点点。

楼底下停着一辆车，车是叶启安排来，接珊去机场的，珊穿着一件墨绿色的长呢子大衣，奋力的拖起行李箱往里塞。

一只手蓦地扶过来，稳稳的帮她托了进去，威廉拍了拍她身上不存在的土：“走吧，路上小心点，到了……给老板报个平安。”

“恩，放心吧。”她微笑着看着他。

四目相对，久久无言，相处了接近二十几年的缘分，从今起要不得不画上一个句号，想到此，两个人的心就痛的近乎麻木。

威廉问过珊为什么无条件服从，叶启为什么要把他调离，珊只是沉默不语。

她说：“我做了伤害他心的事情，一切的惩罚都罪有应得。”

看着珊上了车，她微笑着冲他摆了摆手，再见俩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咽下去，满心枯涩的味道。

“那个，我不在你身边，你好好照顾你自己。”威廉低声说道。

“恩。”她从嗓子里挤出一个音节。

“你会好好的，我不在也一样，对吧。”他勉强的笑着。

她不说话，唇边的笑意隐隐落下。

“没有我也一样，你会好好的。”他说。

“你会好好的，没有我也一样活。”威廉喃喃自语的重复道。

车上的司机催了几句：“时间不够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珊深呼一口气：“好，我们走吧。”

车门关闭，一明一灭，从此两个世界。

威廉看着车启动，渐渐开离他眼前，天还没有亮，属于珊的气息，从此消失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