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该去怎么形容这种,让他一看眼睛就直了几分,却不敢再多去看的女人,她浑身暗敛的威势,像一块吸铁石一样,吸引着,也镇压着这里的人。
老头抬起袖子抹了下鼻子,哼了一声:“老板管我家事吗还?”
林莞气定神闲的放下茶杯:“你家事我管不着,可你今天是跟我的员工起冲突了不是吗?”
老头嚷嚷道:“是他先打我的,小王八羔子忘恩负义,跟他那个妈一样,都不是好玩意。”
他都嘟嘟囔囔的脏话连天,声音不大,却是不堪入耳。
“行了!什么人跟前你都敢乱骂是吧!”刚才还笑眯眯的阿左一下子变了脸,平地一声惊雷,吓的老头浑身一哆嗦,赶紧闭了嘴。
林莞说:“那你说说看吧,你是来干什么的?”
老头嘟囔:“我不敢说。”
他没好气的翻着个绿豆似的浑浊的眼珠子瞅阿左一眼:“这个后生吓唬我。”
阿左哭笑不得,吓唬他,他没蹦起来踹他就是客气的了!
林莞淡淡的开口:“阿左,你过来吧。”
“是,老板。”阿左很听话的走过去,跟阿右一起,一左一右护在林莞身边。目不斜视。
老头想,这乖乖呀,有钱人就是好,说啥人家都听,把人训的这么听话腻!
他笑模兮的开了口:“这位太太,是不是俺说啥,你都能给解决?”
林莞轻恩了一声:“你先说吧。”
老头一听,这是有戏啊,他抹了一把脸:“李易是俺儿子,这小王……额,小子,去年一声不吭的就跑了,把我一个人舍在老家不闻不问的。”
“我身体不好啊,得常年吃药,做不了重活,那药你知道多贵吧,一个月好几百块钱,你说我费心劳力把他拉扯大了。”
“他自己没考上大学,出来打工一年,一毛钱也没给我吧,还把他妹妹带走了。”
“我有个闺女啊,叫小枚……”
老头开启絮叨模式,叙说自己多么的辛苦不容易,怎么起早贪黑怎么拉扯孩子,说自己媳妇怎么不中用,得了病就死了。
他全盘推翻了李易那些话,把自己虚造成一个伟大的父亲,这个伟大的父亲,现在来跟他的孩子讨要他应得的赡养了。
他丝毫不提,自己在这些年里是如何对待李易母子的,也不管逻辑说的通不通,甚至把小时候家里卖羊给他看病都说出来了。
要是林莞没记错,李易说过,家里小时候穷,妈妈养了几只羊,本来想着到年尾卖了改善生活,结果自己病了一场,和严重的肺炎。
妈妈一意孤行把羊卖了,老头勃然大怒,跟妈妈讨要卖羊的钱去赌博,妈妈不肯给,所以挨了一顿打,老头拿着勾煤的钩子,把妈妈的后背勾了个血洞。
而今天到了他这个禽兽不如的父亲的嘴里,成了他主张卖羊给李易看病,他不止一次提到家里欠着赌债,日子如何不容易之类……
“债哪里来的?”林莞忽然发问。
老头从善如流:“他妈那些年病了欠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