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时期,这棵被保护的很好的古树还在绽发着古朴的绿意,它的枝条上,被悬满了求愿的许愿牌跟红丝带,底下香火缭绕,仙气十足。
林莞忍不住好笑:“一棵树年月久了,都会被供奉着,拜它能保佑什么?”
叶启道:“心诚则灵,事实上,你也不能证明它不能保佑什么。”
俩人话毕无言,齐齐抬头凝望,班驳的阳光从密不透风的枝蔓下散落在脸上,那棵粗壮的无法用肉眼估计的树静静的承载着世事的沧桑。
当年亲手将它种下的小沙弥已经化骨青山,魂归极乐,不知他当年落下一坯土时,是否想过这棵小树苗,会在漫漫的光阴里,静静的看着沧海桑田,日月轮转?
叶启跑去买了一把香,买了一块许愿牌,那是林莞第一次看到他写字,他的字体那样好看,黑色的水性笔在他的手下游龙转凤,刚劲中带着风骨。
他写,年年如此日,岁岁长相守,落款,叶启。
“你来。”他把笔递给她。
林莞想了想,下笔跟道:“我心同君心,此生共相随。”落款,叶太太,林莞。
叶启拿过牌子来一看,唇角勾起一丝忍俊不禁,他拉着她走向那棵古松树,俩人双双落跪,双手合十供了柱香。
叶启把那块牌挂在树的角落,位置不是很显眼,她的字小鸟依人一般依偎着他的字,像极了此时手牵着手,十指相扣的彼此。
从古松树往上走,植被便渐渐少了起来,清末被毁的寺庙遗迹依稀尚存,只剩下断垣残壁,上面精致的雕刻,静默的展露着它们昔日的辉煌。
林莞说:“真是可惜了,要是可以建起来,也是一处不错的去处。”
叶启道:“很多事情都很可惜,可惜也是一种自然定律,那些不可惜的千年古寺,如今不都成了游人消遣的地方。”
“毁灭亦是重生,你懂不懂?”他问。
林莞翻了个白眼:“你再跟我讲情怀,可是情怀会逝去,那些游人消遣的地方,至少还在呀。”
“物是人非,有什么可在的。”叶启不住的摇头。
林莞笑,眼中露出一抹向往的神色:“我好想活在过去,亲眼看看这些辉煌的曾经,看看过去的人,或者,我还可以看看那个亲手种树的人啊。”
叶启揽过她的腰,宠溺的说:“那个时候可没有叶启这个人,你舍得回去吗?”
林莞……“你要不要这么扫兴,我们一起回去!”
“不要。”他断然拒绝。
“为什么不?”她很诧异。
叶启掰着手指头开始数:“没有汽车,没有网络,没有电话,冬天没有暖气,夏天没有空调,没有西红柿,没有茄子,没有玉米,没有牛排,没有沙拉,没有鹅肝,没有鱼子酱……”
“停停停,你怎么说着说着说起吃来了?”林莞一头黑线。